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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冰豆浆

周涵芝和陆克礼往麟趾馆去，院子里的戎葵被晒得耷拉着花叶，郑琰不嫌热，正拿着根竹竿捅着树上的鸣蝉。

&ldo;陆大人、羡言，来了快进屋子里，外面多热。&rdo;

&ldo;郑校理终于回来喽，董老弟也省了整日念叨你，你也进屋吧。&rdo;

&ldo;哎，我就来。&rdo;郑琰把竹竿靠到墙角里。

热风偶尔一吹，日头毒辣，董判士正在窗下弯着腰磨墨，出了一脸汗。

&ldo;董老弟，歇一歇？&rdo;

&ldo;行，唉‐‐&rdo;董判士擦了擦汗坐到椅子上，&ldo;陆兄、羡言，你们自己坐。最近宫里拿来的《白猿献寿图》洗揭补全样样不能疏忽，这墨色褪了些。做这个讲究修旧如旧，若要补上还得在日头底下对上墨色。你们那些书，不急就再等等。偏殿里的隔扇又出了些问题，刘大人请了木匠修补，大热天的在那熬了鱼鳔胶，常玉他们在那边进进出出也不方便。&rdo;

&ldo;董大人先喝碗绿豆汤消消暑，&rdo;郑琰提了壶走进来，&ldo;羡言也别笑话我们，这热天里，冰盘子摆上一会就化了，我们干脆带了绿豆汤，用冰镇了来喝。陆大人来一碗？&rdo;

&ldo;不必了，你们倒是有法子。&rdo;陆克礼摇着白羽扇，&ldo;若是这样，我们就回了。这几日干什么都不趁手，大前日羡言忙起来还中了暑，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劳碌命。&rdo;

郑琰揭下墙上贴着已经平展了的几张纸，&ldo;弘文馆那边要是凉快，我下午便去你们那干活，陆大人也别撵我。&rdo;

&ldo;我不撵你，只怕在这边遭罪的几位大人不放你过去。&rdo;陆克礼笑着道，&ldo;弘文馆也不凉快，再过几日就让学生全歇了。羡言跟着我，是我私心不给他休息，可再过几天我也不忍心让他陪着我了。&rdo;

&ldo;陆大人这样说我可是不高兴的，我多跟您学些东西。&rdo;周涵芝接了一句，陆克礼笑着捋了捋胡子。

&ldo;行，那我们先回了。&rdo;陆克礼站起来，&ldo;董老弟忙着吧，别出来了。&rdo;

郑琰送周涵芝和陆克礼出门，自己忽然流了鼻血，他赶紧仰起头来。

&ldo;郑大人，你的桂圆味道鲜佳，可也别多吃。&rdo;周涵芝看着他道。

&ldo;……&rdo;郑琰仰着脑袋挥挥手，&ldo;陆大人慢走，你们也少吃些，恕我不远送了。&rdo;

陆克礼出了麟趾馆还要去别处，周涵芝自个回去，刚到弘文馆附近便看见了秦容顾走出来。

&ldo;我还以为碰不见你了，&rdo;秦容顾也看见了他，快步走过来，&ldo;也不撑上伞，都晒出汗了。&rdo;

&ldo;我就出去一会，路上没多少功夫。容顾怎么来了？&rdo;

&ldo;我觉着热，今日没事就偷了懒，过来给你送好东西，冰好的花生核桃豆浆，各位都分得了，一会进去你也喝一些。中午回去别自己走着了，让浮烟接你。&rdo;

&ldo;你觉着热还过来，&rdo;周涵芝笑他，&ldo;我记着你说的了。&rdo;

秦容顾笑了笑，没继续说话便走了。

白瓷刻花石榴纹碗中盛了冰豆浆，未饮已觉凉意。周涵芝端起碗喝了一口，不自觉的勾起唇角。若秦容顾不是太子，或他确实是周侍郎的堂弟，这样的相处可算极妙了。

冬日的手炉，初春的桃花，细雨中的伞，热天里的冰豆浆。细细想来，他身边皆是秦容顾的照顾，无论事情大小，都一一用了心思。

蝉噪声声，周涵芝中午本不困，在树底下搬来了老榆圈椅眯着眼靠着。偶尔来一阵风，吹起几绺碎发，久了竟觉得整个人都昏昏然。

&ldo;涵芝，醒一醒，你一会该去弘文馆了。&rdo;秦容顾伸着懒腰走过来，&ldo;醒了有葡萄汁。&rdo;

周涵芝嗯了一声睁开眼，恍惚间拉住了秦容顾的衣袖，竟不想再松手。

夏日里白玉错金碗中冰凉的葡萄汁，再怎么比也比不上秦容顾。

&ldo;那你抱着我去好了，我起不来。&rdo;周涵芝揉了揉眼。

&ldo;当然可以，我欢喜得很，只怕你还没出太子府就后悔了。&rdo;

他听完一笑，自己站了起来，&ldo;有道理，我还是自己走着去罢。&rdo;

凉槐荫

白槐如雪风拂香，郑琰下午跑到了弘文馆来，抱着胳膊闭目靠在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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