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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章 许教授这是立军令状（第1页）

研讨室中。

经过一阵低声讨论之后，又安静下来。

刘坤院士盯着PPT，皱眉说道：“这是不是需要再设计一个推进系统，徒增内耗？”

“我们可以进行相应的设计，让它和热核冲压共享液氢工质和热...

许青舟靠在沙发上，球赛的声音在客厅里低低地回荡，但他已经不太关注了。宋瑶收拾完厨房，趿拉着拖鞋走回来，头发还有点湿，发梢滴着水，在颈边洇出一小片深色。她一屁股坐到他身边，脑袋往他肩上一靠，整个人像只刚晒完太阳的猫。

“累了吧。”许青舟抬手替她拨开黏在脸颊的碎发。

“嗯……今天开了三个会，还得写报告交上去。你说咱俩是不是活得越来越像机器人？输入指令，输出结果，中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她咕哝着，手指无意识地在他掌心画圈。

“等这个项目落地，我申请调岗去基础理论组。”许青舟低声说，“不想再被进度表追着跑了。”

宋瑶抬头看他一眼，眼里带点笑意：“真的？那我得录下来，以后你反悔了就放给你听。”

他笑了一下，没反驳。

窗外夜色浓重，城市的光晕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斑驳的影子。七喵从沙发底下钻出来，跳上茶几，蹲坐在两人中间，尾巴一圈圈卷着，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电视里闪过的画面。

“你说杨方旭那个八模式，真能行吗？”宋瑶忽然问。

许青舟沉默了几秒。“理论上……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每增加一个模式，系统的耦合复杂度是指数级上升的。冷核冲压、聚变冷火箭、聚变直推、磁约束推进、惯性约束辅助、电推进巡航、引力弹弓预加速、轨道自适应变推??这八个阶段要无缝衔接，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整个飞行器就会失控。”

“可他今天在会上说得头头是道。”

“那是演讲技巧。”许青舟摇头，“真正搞工程的人都知道，实验室里的‘可行’和发射台上的‘可靠’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就像当年我们做托卡马克第一代原型机，模拟数据漂亮得不得了，结果点火三次全失败，最后发现是个密封圈材质选错了。”

宋瑶笑了：“所以你是不看好？”

“我不是不看好，我是警惕。”他语气沉了下来，“航天这事，容不得半点侥幸。一旦立项，国家投入的是千亿资金、十年时间、无数人的青春。如果方向错了，代价太大。”

她点点头，靠得更紧了些。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宋瑶拿过来一看，眉头微皱：“王思冬发消息，说济南那边钟若彤婚礼提前到周六上午十点，问我们还能不能去。”

“周六？”许青舟想了想，“原计划是下午开技术评审会……不过我可以推后。”

“你确定？这可是你牵头的项目节点。”

“人比项目重要。”他淡淡地说，“再说，钟若彤当年帮我整理过第一批实验数据，没有她，我那篇PRL（物理评论快报）都发不出来。她结婚，我必须到场。”

宋瑶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还记得这些啊。”

“我记得很多事。”他转头看她，“比如你第一次来研究院找我，穿着白裙子，手里拎着保温饭盒，站在实验室门口喊‘许教授，吃饭啦’。那时候所有人都回头看，我还觉得你太张扬。”

“现在呢？”

“现在觉得，幸好你张扬。”

她轻轻掐了他一下，然后把头埋进他怀里，闷声说：“其实……我也怕。怕我们这样忙下去，有一天连彼此的脸都记不清了。”

许青舟搂住她的肩，没说话。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们都是科研一线的人，常年泡在数据、会议、出差中，感情维系靠的不是浪漫，而是习惯与理解。可有时候，连习惯都会被工作碾碎。

第二天一早，许青舟准时出现在航天院会议室。专家们陆续到场，气氛比昨天凝重许多。杨方旭已经到了，正站在投影幕前调试文件，神情专注。

看到许青舟进来，他抬了抬下巴：“来啦？”

“嗯。”许青舟坐下，打开笔记本。

会议开始后，刘坤率先发言：“经过昨晚讨论，我们认为八模式构想虽然激进，但具备战略前瞻性。尤其是‘聚变冷火箭’作为过渡环节的设计，解决了传统空天飞机在临近空间推力断层的问题。”

陈建峰院士点头：“我同意。低速空气流形成的屏蔽层不仅能降低辐射泄漏风险，还能为后续聚变启动提供稳定的热力学环境。”

有人提出质疑：“可多模式切换带来的控制延迟怎么办？尤其是在大气层边缘那种极端条件下，毫秒级误差都可能导致姿态失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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