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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第2页）

崔季明抬眼望向他：&ldo;我一直恐慌你会和我意见不合，因为你不但有天下至高的权势，更有了我的把柄。只要你想，我可以任你捏扁搓圆了，你可以收回我手中的权力，暴露我的性别，逼我入宫也罢，要我去哪里当值也罢，你有这个能力。&rdo;

殷胥呆愣：&ldo;我不可能会这么做。&rdo;

崔季明的手指抚过他的唇：&ldo;现在的你不会，不代表未来的你不会。若有一天你改变，若有一天我们有不合的意见，若什么时候你有更多更多想法呢。这是一把刀，或许你也不会用来伤我，但你不能让我无力自保。&rdo;

她微微撑起身子，亲了亲他道：&ldo;我是要成为朝堂上群臣中，离你最近的那个人；成为当你受到群臣、外敌阻挠时，可以全力支持你帮助你取胜的人啊。&rdo;

殷胥手指颤抖，他扶住了崔季明的肩膀，她抬眼笑了：&ldo;危险或艰苦，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不论做什么，我也不能因个人感情，去干涉你的选择。阿九，我是女子，难道就改变了咱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了么？&rdo;

他心中激荡，她说过的话，仿佛在他心里建立起一套新的观念，殷胥垂眼下去道：&ldo;嗯。我知道……可我真的是忍不住担心。&rdo;

崔季明笑：&ldo;我也担心，怕那些老狐狸坑了你。所以我们要互相帮忙才是。&rdo;

殷胥和她额头抵在一处：&ldo;我不会允许旁人伤了你的。&rdo;

崔季明笑着去扯他耳朵：&ldo;我也是。&rdo;

第181章

崔季明是当真这样想的，如今境况严峻，以她这些年的见识而言，她也寻不出天底下比殷胥更适合做皇帝的人。他年轻且理智，包容且有决断，曾经万花山的那番话使她了解他的品性，南突厥独立一事使她了解他的能力。

虽然此刻她的脑袋倚在殷胥肩上，却心里头渐渐理解了&ldo;辅佐&rdo;二字。

自春秋战国的门客，至秦皇汉武的臣子，辅佐二字是很多能人士子心中的梦想，她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但当至高的权力攥在一个智谋品性乃至心境在你之上的人手里时，你会看到自己的缺点，你会看到理想可以由其他方式实现，会心中不由得升起&ldo;辅佐&rdo;二字。

崔季明庆幸她与殷胥在政见上的一致，她有时候想，若是为了自己的理想，真被行归于周逼到极点，大不了就撒手不管，像她阿耶那样，先做个远离权力的闲云野鹤。

但如今行归于周的敌人是殷胥，如今东南两线的逼近中，还有殷胥也在长安苦苦支撑，她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归隐退缩的。

殷胥不像她，他是一国之主，天下帝王，哪里有退路可寻。

崔季明想想，有时候觉得心疼。他就算重活一世，感觉都没有什么歇息肆意的年岁，除了感情上有点青春的意味，他就跟没有年轻过就要被逼着装老成一般。

殷胥没有说话，他微微发凉的手指，正在抚摸她眉毛，道：&ldo;你眉毛一直都这么浓么？&rdo;

崔季明将最后一个瓜子剥好，放进他掌心：&ldo;小时候看起来不是很像男孩子的，为了穿男装，就剃了几次眉毛，让眉毛越长越旺盛。幸好没有让我把全身的毛都剃了，长一腿的腿毛出来。&rdo;

殷胥笑她的胡说八道。

他将最后一粒瓜子吃掉，崔季明就看见他手腕上的痕迹，道：&ldo;明日如何？你要是面见百官，手腕上会被发现的哦。到时候别人怎么想，我就管不着了。&rdo;

殷胥翻看了一下手腕，他无奈叹道：&ldo;你以后……做事能不能不要冲动。&rdo;

崔季明笑嘻嘻：&ldo;哎哟那我下次在你脑门上嘬一口怎么办。&rdo;

殷胥抓住她手腕：&ldo;你敢。不能让我一个人留证据。&rdo;

崔季明侧了侧脑袋：&ldo;你觉得你啃得还不够，你都快嘬掉一层皮了啊。&rdo;

殷胥抬起她手腕，微微张口咬在她手腕内，崔季明稍微缩了一下，平日里中箭也未见她叫唤一声，这时候却好似真的觉得疼似的。

殷胥松口，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牙印，崔季明叹气：&ldo;完蛋了，你说让我阿耶看见了，我怎么解释，说让平康坊哪个特带劲儿的姑娘给咬了么！&rdo;

殷胥道：&ldo;少扯这样的谎，你阿耶又不是不知晓你是女子‐‐除了你阿耶以外，还有人知晓此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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