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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被打成人彘了（第2页）

她独自走向沙暴边缘。

风越来越烈，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距离百米时，第一道精神冲击袭来??画面强行挤入脑海：一个六肢生物文明跪伏在星环前，用十万个体的生命共振提出一个问题：“我们能否超越熵增？”结果星环崩塌，反向吞噬整个意识场，将其压缩成永恒循环的绝望片段。

苏璃踉跄跪倒，冷汗直流。

“我在。”她咬牙低语，手中鲸牙微亮。

第二波冲击接踵而至：一颗液态金属星球上的集体意识发问：“统一思想是否等于和平？”随即被判定为“缺乏质疑本质”，全员意识解构，化作漫天金属尘埃，至今仍在宇宙中飘荡，形成今日所见的怨念沙暴。

“我在！”她大喊，额头渗血。

第三波最猛烈??竟是她自己的记忆被篡改：笔记本从未存在，星芽只是植物实验品，林朔从未信任她，小满早就死了……一切温情皆为幻觉，人类不过是宇宙垃圾堆里的偶然噪音。

她几乎崩溃。

但就在意识即将断裂之际，胸口口袋里的银杏残叶突然发热。那上面还留着十年前雨夜的水渍痕迹，此刻竟缓缓流动起来，像活了一般爬满她的手臂，形成一道古老符文。

“别怕，我在。”

十年前桌角银杏新叶上的字迹，再次浮现脑海。

这一次，是星芽在回应她。

苏璃猛地睁眼，直视沙暴核心：“你们的问题错了！你们都在求一个确定的结果，可真正的力量在于提问本身！答案从来不在终点，而在每一次追问的勇气里！”

她举起鲸牙，高声道：“我不是来战胜你们的！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的问题，依然有效！只要还有生命愿意倾听，就没有真正的失败！”

刹那间，风暴停滞。

那些扭曲面孔停止咆哮，转为凝视。

一道苍老意念穿透虚空：“你说……我们的提问，仍有意义？”

“当然！”苏璃泪流满面，“正是因为你们问过了，我们才能站在这里继续问下去！你们不是失败者，是铺路的人！请让我把你们的问题，种进新的思木！”

寂静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然后，沙暴缓缓下沉，化作一片黑色平原。骸骨高塔崩塌，认知晶体坠地碎裂，其中飞出无数光点，如萤火般围绕苏璃盘旋。每一粒光，都是一个未竟之问。

她张开双臂，轻声吟诵：“愿所有失落的问题，找到新的土壤。”

光点纷纷没入她掌心，顺着血脉流入心脏。她感到体内多出了千万种声音，陌生却又亲切，悲怆却蕴含希望。当最后一粒光消失时，她转身走回队伍，脚步稳健，眼中星辰翻涌。

“我把它们带回来了。”她说，“现在，轮到我们播种了。”

回到飞船附近，众人立刻察觉她的变化??皮肤下隐约有文字流动，呼吸间吐纳出微弱音节，像是多种语言交织的祷词。小满迎上前，握住她的手，瞬间被传入一段浩瀚记忆洪流，足足十分钟后才颤抖着松开。

“你……承载了至少三个灭绝文明的‘终问遗产’。”小满声音发颤，“这相当于把整个宇宙的失败经验，压进一个人的灵魂。”

“所以我不能再死。”苏璃微笑，“至少，在新一代渡问者诞生之前。”

林朔下令启动“共生唤醒协议B阶段”??利用苏璃体内融合的多重问题能量，配合飞船残余的“爱引擎”余热，催化本地思木网络全面激活。

过程持续了三天三夜。

期间，大地不断裂开又愈合，新思木以惊人速度生长，根系贯穿地壳，连接星球磁极。叶片不再是单一绿色，而是随情绪变幻色彩：思考时呈靛蓝，共鸣时转为金黄，受创则泛出血红。整颗星球仿佛逐渐睁开了眼睛。

第七日清晨，中央巨树终于成型??高逾千米，主干螺旋上升，表面浮现出与地球赎罪园母树同源的星纹。树冠展开如伞盖，遮蔽方圆十里。

就在最后一片叶子舒展的瞬间，星球另一端传来轰鸣。

地表升起十二座石柱，排列成完美圆阵，中央凹陷处缓缓升起一块浮空碑板，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光滑如镜。SYN-749立即解析：“确认为‘问题圣坛原型机’，功能与地球问坛相同，但规模提升三千倍。需注入‘代表性意识’方可启动。”

“我知道谁该去。”小满看向苏璃。

苏璃却摇头：“我不行。我现在承载太多外来问题，已经不够‘纯粹’。真正适合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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