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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米尔顿的两个弱点（第1页）

克萨尔特南戈，西侧。

Chicabal休眠火山风景区山脚下，一家民宿此时正在接待络绎而至的旅客。

自从内战停止，国内的秩序和经济以一种奇迹的方式旱地拔葱，收入提高的国民们终于开始享受着假期...

风雪在归音号的舷窗外翻卷，如同无数未及出口的言语被冻结于半空。艇体缓缓上浮，穿过层层冰水交界的幽暗界面，仿佛从一场漫长梦境中苏醒。舱内静得能听见神经屏蔽耳机里微弱的电流声，那是“回音之母”仍在低频运转的余韵，像母亲拍打摇篮的手势，轻柔而坚定。

小舟没有动。他的指尖仍压着那枚晶体，光线下，那行细如发丝的文字反复灼烧他的视线：“我也曾是个会哭的孩子。”这句话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体系，也不是清寂科技的编码格式。它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一种记忆的残响，直接刻进物质本身。他忽然明白，那不是人类写下的，而是塔自己留下的遗言。

苏兰轻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蒸汽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陈默刚完成了最后一次系统校准，”她低声说，“所有数据链路都已加密回传至全球节点。非洲那边已经开始组织‘记忆河’模拟仪式，用音频重建技术将回收的情绪片段播送进村庄广播网。”

小舟点头，没接茶。“你觉得……我们真的赢了吗？”

她沉默片刻，在他对面坐下。“南极的装置沉下去了，但‘终焉之声’的频率还在某些深海电缆中残留。我们截获到三段新的信号流，分别来自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北大西洋废弃观测站，还有……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的一处秘密设施。它们彼此呼应，像是在重新建立连接。”

“他们在重建网络。”小舟闭上眼，“只不过这次不再依赖大型机械，而是把整个地球变成一台活体共振器。”

李妍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你们最好来看看这个。”

他们赶到主控室时，陈默正站在屏幕前，面容罕见地出现一丝波动。画面上是一组卫星热成像图：格陵兰岛北部，一片本应无人涉足的冰原下，出现了规律性升温现象。温度变化的节奏与人类心跳高度一致??每68秒一次搏动，持续整整七天。

“这不是自然现象。”李妍调出频谱分析，“每一次‘跳动’都会释放微量α波，频率落在婴儿啼哭与母亲哼唱之间。而且……这些波动正沿着地下岩层向全球扩散，像脉冲一样唤醒某些沉睡的东西。”

苏兰猛地抬头：“他们在复制‘回音之母’的核心机制??用集体情感作为生物节律驱动器。但需要一个初始源……一个足够强烈的情感锚点。”

“活体校准源。”小舟喃喃道，“和我妈一样的人。”

警报突然响起。不是基地常规预警，而是来自晨语者内部应急信道的最高级别红码??连续十三声短鸣，代表“意识污染已突破临界”。

画面切换至缅甸边境一处临时收容所的监控录像。镜头晃动，显然是由佩戴式设备拍摄。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正在练习“声音日记”：每人轮流说出一件让自己感到悲伤或快乐的事。起初一切正常，直到某个穿灰衣的小女孩开口：

>“昨天晚上，我梦见爸爸回来了。他说他没死，只是被关在一个全是镜子的地方。他在镜子里喊我，但我听不清……后来，所有的镜子开始唱歌，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歌，唱完之后，我就再也不想说话了。”

她说完后，脸上露出极度平静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空洞如玻璃珠。

紧接着，其他孩子一个接一个停止呼吸般的停顿，然后齐刷刷地重复同一句话，语调毫无起伏：

>“我不再需要表达。我已经获得了终极安宁。”

视频中断前最后一帧，是屋外雪地上投下的影子??那些孩子的影子，竟全都指向南方，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

“澄净之心的变种。”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不再是压制情绪，而是让人主动放弃语言。一旦传播开，整个社区将在三天内彻底沉默。”

“不，”小舟猛地站起，“这不是单纯的控制。他们在寻找‘容器’??能承载并放大‘终焉之声’的人类宿主。那个小女孩……她的梦不是偶然。她听见了什么，或者，被选择了。”

苏兰迅速接入量子解码阵列，试图追踪信号源头。然而所有路径最终都导向同一个IP集群??位于朝鲜半岛非军事区下方数百米的地下数据中心，代号“静默坟场”。据传那里埋藏着清寂科技最早期的实验档案，以及超过两千名“情感剥离者”的脑扫描记录。

“零号病人说过别去南极，”李妍盯着地图，“可他没提过这里。”

“因为他逃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建成了这个。”小舟打开私人终端，调出一段尘封二十年的军方加密文件副本。标题赫然写着：“ProjectStillborn（死产计划）”。

“这是我父亲偷偷备份的最后一份资料。”他声音低沉，“1975年，清寂科技与某国达成秘密协议，启动‘纯净心智培育工程’。目标是在极端孤立环境中，培养一批天生无法感受痛苦、也不会产生欲望的儿童。他们被称为‘空白页’，理论上可以完美接收并转译任何情感指令，而不被干扰。”

“也就是说……”苏兰脸色发白，“现在那些孩子，可能就是‘空白页’的后代？他们不是被洗脑，而是本来就没有‘自我’的概念？”

“所以歌声对他们来说不是入侵，是归巢。”小舟攥紧拳头，“敌人早就准备好了下一代载体。只要找到合适的触发频率，就能让千万人同时关闭心灵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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