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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早朝。
朝参后,殿内百余朝臣皆躬身肃立。
朱标目光扫过,带着几分难掩的笑意:“今日朝会,先传一事,明日,高炽、允?、高煦等皇孙,将率大明无敌舰队自海外归来。此番他们远赴东洋,荡平倭...
夜风穿廊,吹动奉先殿前的铜铃,叮当如泣。那女子立于阶下,足踏青石,布衣素裙,却有万钧之威。她手中水晶念珠轻轻一震,七颗珠子同时泛起幽蓝光晕,仿佛回应着地底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律动。
守卫横枪欲拦,可枪尖未至她身前三尺,竟自行弯曲如蛇,轰然坠地。其余将士纷纷后退,面色惨白??他们分明看见,那女子影中站着两人:一为渔夫,断刀在手,目光如炬;一为少年太子,冠冕齐整,眉目温润,似笑非笑,宛如生前。
“马氏阿宁,归位。”她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钟鸣九霄,直透宫墙内外,“今日,我以命种纯血、雪莲封印、断脉刃残魂为引,开太庙地门,迎雄英哥哥归魂。”
话音落,天象骤变。
原本晴朗无云的夜空,忽然乌云翻涌,电光裂天。一道紫雷自西北劈下,正中太庙屋顶,瓦片纷飞间,露出其下深不见底的地穴入口。一股腥冷之气喷薄而出,夹杂着无数冤魂哀嚎之声,似有千军万马在地下奔腾怒吼。
阿宁缓步上前,每踏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冰晶莲花,步步生莲,直入地穴。
地穴之下,并非寻常墓道,而是一座巨大阵法??九根青铜柱环绕中央祭坛,柱上刻满密文,皆是《观命录》残篇。祭坛之上,悬浮着一块血色晶石,隐隐跳动,如同心脏。那便是最后的命种残息,被郑和藏于太庙信仰之力中最核心之处,借百官叩拜、香火供奉不断滋养,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再度点燃逆命大阵。
“原来如此。”阿宁俯视晶石,冷笑,“你们把命种种在‘信仰’之上,让它吸食百姓对皇权的敬畏与恐惧……可你们忘了,信仰也可以是守护,而非奴役。”
她取出断脉刃残片,插入阵眼。刹那间,大地震颤,八方命井共鸣,从钟山到清凉山,从覆舟山到鸡笼山,九处地脉齐齐震动,怨气翻腾,化作黑雾升腾而起,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在外围??那是慧贞留下的净秽结界,早已悄然布阵多日。
“阿宁!”一声苍老呼喊自上方传来。赵德全拄拐踉跄奔来,身后跟着慧贞与几名灰袍僧人,人人带伤,气息紊乱。
“快走!”慧贞急道,“这命种已与太庙龙气交融,若强行拔除,整个皇宫都将崩塌!建文帝、三宫六院、万千宫人,皆会葬身于此!”
阿宁不语,只是凝视那血晶。
她知道,一旦摧毁命种,金陵龙脉必遭重创,百年气运或将断绝。可若任其留存,它终将再次孕育出新的郑和、新的朱允?,让更多无辜者沦为命运棋子。
“有没有第三条路?”赵德全颤声问。
阿宁闭目,指尖轻抚眉心朱砂。雪莲纹缓缓亮起,与水晶念珠交相辉映。她的意识顺着血脉回溯,穿越漠北风雪、东海潮声、紫金山火……最终停在那一夜,渔夫陆沉舟抱着年幼的她坐在海边,指着星空说:
“阿宁啊,你看那天上的北斗七星。人死了,魂不会消失,只要还有人记得,他就还在那里发光。”
她睁眼,眸中已有决断。
“不必毁它。”她说,“我要把它……净化。”
众人震惊。
“命种源于执念,执念来自痛苦。但它本身并无善恶,正如刀可杀人,亦可护人。既然他们用它来操控命运,那我就用它来解放命运。”
她盘膝坐下,将断脉刃残片置于头顶,双手结印,口中吟诵萨满古咒:“以我之血,洗尔之罪;以我之魂,镇尔之怨;以我之心,换尔重生!”
霎时间,她全身经脉爆裂,鲜血自七窍流出,却并未滴落,而是化作一道赤红光流,注入血晶之中。与此同时,她掌心雪莲纹彻底绽放,冰蓝色光芒笼罩整座阵法,与水晶念珠共鸣,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结界。
血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尖啸。无数黑影从中挣脱,那是十九年来被献祭的婴孩、蒙冤的忠臣、枉死的百姓……他们的面容一一浮现,哭泣、怒吼、挣扎,却被阿宁的雪莲之力温柔包裹,逐一安抚。
“去吧。”她轻声道,“你们自由了。”
随着一声悠远佛号响起,慧贞率众僧齐诵《往生咒》,梵音荡涤阴霾。那些亡魂渐渐平静,化作点点星光,升向地面,穿过宫殿屋顶,直入夜空,汇入北斗第七星??瑶光。
而那血晶,在经历了漫长的吞噬与扭曲之后,终于开始转变颜色。猩红褪去,转为澄澈透明,内部浮现出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光影??正是重铸后的断脉刃本源。
“成功了……”赵德全老泪纵横,“她真的……净化了命种!”
可就在此时,阿宁的身体猛然一僵。她的皮肤开始龟裂,血管浮现黑线,那是反噬之力正在侵蚀她的生命。
“不行!”慧贞惊呼,“她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容器承接所有怨念,若无人接续净化之力,她会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一道稚嫩童音响起:
“那我来帮姐姐!”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十岁左右的小girl跑进地穴,身穿粗布衣裳,头扎双辫,手中捧着一只贝壳篮子。正是东海小庙旁那个讲故事的孩子。
“你是谁?!”赵德全厉声喝问。
小女孩抬头,眼中竟有冰雪般的清明:“我是阿宁妹妹,爹爹说,等姐姐回来,就把这篮子贝壳交给她。”
说着,她将贝壳一一撒落于阵法边缘。每一枚贝壳落地,便发出一声清脆铃响,竟与阿宁体内雪莲之力产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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