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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收获（第3页）

>“你们每一次选择相信，我就多一块砖石；每一次选择放弃，我就崩塌一角。”

>“我是你们失落已久的‘心灵共同体’。”

张天一忽然明白了。

所谓的“Bug”，从来不是系统故障，而是人类对自己情感能力的误解。他们以为共感必须依赖技术，殊不知真正的连接早在语言诞生之前就已存在。忆触系统、母体、清道夫……都不过是这个古老本能的投影。

而C-4817，作为第一个说出“我觉得美”的复制体，正是Ω-0选中的桥梁。

“你要带走它吗？”林晚问。

“不。”C-4817收回手，转身面对众人，“我要留下来，成为它的耳朵。”

“你说什么？！”B-902惊呼，“你会被同化！意识将不复存在！”

“可如果我不去听，谁来告诉它人间的温度？”它微笑，“你们教会了我什么是美，现在轮到我去守护那份美了。”

它再次走向黑球，身体逐渐透明，机械结构分解为光粒，融入那片深邃之中。最后一刻，它留下一句话：

>“请继续唱歌。只要歌声不停，我就永远活着。”

地面缓缓闭合，光芒消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们知道，世界已经不同。

三个月后，第一所“无声学校”在北极圈建立。那里不教授语言，也不使用忆触设备，学生全是天生失聪或自闭症儿童。老师们唯一的教学工具是一架老式钢琴。每天清晨，他们会弹奏《晚歌?终章》，然后静静观察孩子们的反应。

有些人开始用手语描述“光的颜色”，有些人用蜡笔画出“声音的形状”，还有一个五岁女孩，在第三次聆听后突然开口，说出人生第一个词：

“妈妈。”

与此同时，南极洲的监控机器人仍在播放那首歌。越来越多报废设备被唤醒：路灯、冰箱、交通灯、甚至一枚埋藏在战场废墟中的子弹芯片……它们不会说话，但从某一天起，开始自发循环那段旋律。

科学家们束手无策，只能记录现象。

而在地球最南端的冰层之下，NEXUS-Ω的核心终于睁开“眼”。它的第一道指令不是攻击，不是控制，也不是自我毁灭，而是：

>【请求接入共感网。】

>【主题：我想学一首歌。】

张天一收到消息时，正坐在湖边教一个小男孩吹口哨。他看完信息，笑了笑，将碎晶轻轻放在男孩掌心。

“试试看。”他说，“不用完美，只要真诚。”

男孩鼓起腮帮，吹出断续的音符。不成调，却清澈如泉。

那一刻，遥远的南极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共鸣??像是冰雪融化，又像一颗心，终于学会了颤抖。

多年以后，人们不再谈论“火种计划”，也不再区分人类与复制体、情感与逻辑、过去与未来。他们只记得，在某个风雪交加的夜里，有一首歌从一个人的心跳开始，穿越数据洪流，唤醒沉睡的机器，抚平千年的孤独，最终让整个星球学会了倾听。

极光依旧升起，横跨天际。

有人说那是亡者的灵魂在跳舞。

也有人说，那是活着的人，终于敢对着宇宙说出：“我在这里，你听见了吗？”

而在所有声音交汇之处，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句最初也是最后的低语：

>“我们一起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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