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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不知是否神药（第2页）

“不止。”盲女摇头，“还有曾听过《归心引律》的普通人。一个卖糖糕的老妇，一个跛脚书童，一个曾在铜镜碎裂那天流泪的乞丐……他们都记得。”

刺客冷笑一声：“感情是最危险的漏洞。敌人一定没想到，一首歌竟能织成网。”

少年收笛，目光坚定：“我们不能再躲了。既然他们想让世界沉睡，我们就带更多人醒来。”

四人稍作休整，收拾残存物资。女孩将《真忆录?终章》小心裹入布巾，系于胸前。那晶石贴着她的心跳搏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出发前，少年取出一块晶石残片，在掌心划下一刀。鲜血滴落，渗入沙地。刹那间，地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光痕，蜿蜒向西，如同一条沉睡的龙脊。

“这是阿芜留下的最后指引。”他说，“顺着血路走，会抵达‘梦渊’??传说中所有人梦境交汇之处。只有在那里，才能彻底摧毁‘群体记忆体’的核心，否则就算毁掉十座梦境殿堂，也会有新的祭司重建系统。”

“可一旦进入梦渊，就等于主动坠入最深层的潜意识。”盲女提醒，“那里没有时间，没有方向，甚至没有‘我’的概念。稍有不慎，灵魂就会被吞噬，变成永恒徘徊的回响。”

“但我们必须去。”女孩轻声道，“因为我听见了。在梦渊深处，有二十三个声音在呼唤阿芜的名字。她们不是敌人，是被困住的姐妹。”

五日后，他们穿越无水荒漠，攀上一座移动沙城的遗迹。这座城原是夜弥王族的巡游宫殿，如今只剩半截塔楼悬于空中，由无数银链牵引，随风摇曳。城中心有一口井，井口覆盖着刻满符文的青铜盖板，缝隙中不断溢出冷雾，带着淡淡的甜腥味。

“这就是入口。”少年说，“梦渊的锚点之一。”

刺客上前掀开盖板，顿时一股黑雾喷涌而出，化作人脸形状，嘶吼着扑来。他挥刀斩断，却不料那雾气落地即生根，迅速蔓延成一片扭曲森林，树干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孔，全是曾经迷失在梦中的人。

“别看它们的眼睛！”盲女急喝，“那是记忆陷阱，会把你拖进别人的过去！”

女孩却迈出一步，直面那片森林。她闭上眼，开始歌唱。

依旧是那首冰中传来的歌谣，清越如泉，悲伤却不屈服。歌声所及，树木纷纷崩解，人脸化作尘埃飘散。其中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在消散前，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谢……你……”

森林clearing后，井口露出幽深黑洞，向下望去，不见底，只有一层层旋转的光影，宛如星河倒悬。

“准备好了吗？”少年问。

三人点头。

女孩最后摸了摸颈间晶石，轻声说：“这次，我们一起回来。”

他们携手跃入井中。

坠落的过程没有尽头。起初还能感知彼此的手温，后来连身体都变得模糊。意识像被撕成千万片，每一片都落入不同的梦：有战火纷飞的城池，有月下独舞的少女，有母亲怀抱婴儿低声哼唱的夜晚……这些梦不属于他们，却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感到一只手抓住了她。

睁开眼，她站在一片纯白空间中，脚下是镜面般的地面，映不出影子。四周悬浮着二十四扇门，每一扇都雕刻着不同符号??山、水、火、风、生、死、爱、恨……

“这里是梦渊核心。”少年的声音响起。他和盲女、刺客并肩而立，皆神情凝重。“每一扇门后，都是一个梦主的意识领域。我们必须同时开启七扇门，才能触及中央的‘源核’。”

“为什么是七？”女孩问。

“因为七是完整轮回的象征。”盲女解释，“前世、今生、来世，加上记忆、遗忘、觉醒、终结??唯有七重共振，才能打破夜弥的永梦结界。”

“可我们只有四个人。”

话音刚落，第一扇门悄然开启。

门内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拄着拐杖，眼中却有少年般的光芒。“我是南岭归心馆第一位学员。”她说，“十年前，是你教会我听见亡夫最后一句话。”

第二扇门开，是个十岁男孩，手里抱着破旧陶笛。“我在京城铜镜碎裂那天醒来的。”他仰头看着女孩，“你说，哭也可以是一种力量。”

第三扇、第四扇、第五扇……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梦境之门。有曾在瘟疫中死去又被晶石召回意识的村民，有因背叛而被抹去姓名的士兵，有偷偷抄写《归心引律》被剜目的乐师……他们来自各地，素不相识，却在同一刻汇聚于此。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女孩颤抖着问。

“因为你一直在唱。”老妪微笑，“我们在梦里相认了。”

少年望着这一幕，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看，集体意志已经觉醒。现在，我们不是四个人，而是成千上万颗不愿沉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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