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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4章 往事不提也罢（第1页）

江斯年的眼中有些受伤，“可以将我当做清风。”

“不不，你俩是不一样的，清风在我的眼中不仅仅是下属，更像是我的弟弟。”

苏时锦说：“而且我们相识甚久，经历甚多，我知道他的为人，就如他也知道我的为人，包括我家阿彻，也对他非常的放心，别说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就说我俩真的靠的很近，那也肯定是在谈正事。”

“那我们两个离得近了，就不可能是在谈事了吗？”

江斯年声音落寞的说：“还是因为你的夫君，提起......

夜色如墨，浸透敦煌以西的沙原。风停了，万籁俱寂，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什么。那口古井依旧冒着微弱蓝光，水波不兴，却隐隐有脉动般的节奏，像是大地的心跳。柳霜跪坐在井边，手中紧握小满留下的信，指尖微微颤抖。她没有哭，只是将信纸贴在胸口，闭目良久，然后缓缓将其投入井中。火光一闪，信纸化作灰蝶，随蓝雨升腾而起，消散于无形。

庙外的小道上，足音渐近。裴砚披着风尘仆仆的斗篷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忆使??一男一女，皆手持心灯，灯焰稳定如瞳。他们看见庙门半开，琉璃灯长明，却不见人影，只觉心头一震。

“他走了。”裴砚轻声道，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

女忆使阿梨仰头望着屋顶裂痕，雨水早已停歇，可她仍觉得空气中残留着某种旋律，极淡，极远，像是一首未唱完的摇篮曲。“老师临终时……是不是见到了她？”她问。

裴砚没回答，只是走进庙内，在那盏琉璃灯前蹲下。灯油未减，火焰不摇，仿佛时间在此处凝固。他伸手触碰灯身，忽觉指尖一暖，脑海中竟浮现出一段画面：雪夜，井畔，一个女子披发赤足立于寒风中，回头望来，唇未启，声已至??

>“等你很久了。”

他猛地抽手，冷汗涔涔。这不是记忆，也不是幻觉。这是“回响”，是心灯与灵魂共振后遗留的印记。

“小满不是死了。”他喃喃，“他是……归去了。”

三日后，消息传遍西域七国。民忆院发布《告天下书》：“先生魂归长夜，然其志不灭。自即日起，全国忆祠增设‘守灯位’，供奉无名者、沉默者、负罪而觉醒者。凡讲述真实过往者，皆可点灯一盏，名为‘阿昭之光’。”

人们开始自发在家中设灯台。贫户用陶碗盛油插草芯，富家以水晶雕莲托金焰。每至黄昏，万家灯火亮起，不再只为照明，而是为照亮那些曾被遗忘的脸庞。孩童睡前不再只听童话，而是围坐听祖辈讲“那个不能说的故事”：谁家曾藏匿逃犯，谁的母亲本姓吴而非李，哪条河畔埋过不肯改口的诗人。

南陵千灯书院废墟之上，新筑了一座环形讲坛，名为“忆台”。每月初一，无论贵贱，皆可登台言说。有人痛哭忏悔，有人怒斥先祖暴行，也有人笑着回忆某个早已无人提及的名字。起初秩序混乱，争吵频发，但渐渐地，人们学会了倾听??不是为了评判，而是为了确认：“你还记得，我就还在。”

这一年冬，龟兹发生奇事。赤岭积雪融化，露出一座石碑，碑文非汉非胡，乃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楔形文字。经多位学者合力破译，竟是百年前一位被诛九族的史官临刑前所刻：

>“吾记此城兴亡，非为青史留名，

>只愿千年之后，有人知我曾爱过这片土地。”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许多家族开始翻找祖宅暗格、祖坟石缝，寻觅可能遗留的私记。果然，在凉州一处老宅墙洞中发现竹简数十片，记载了一场被官方抹去的饥荒真相；在焉耆牧民帐篷下掘出皮卷，绘有早已消失的绿洲路线图；甚至有小儿在玩耍时从祖母嫁妆箱底摸出半枚铜牌，纹样竟与楼兰铜镜残片完全吻合。

记忆如春草，焚之不尽，春风一至，便破土重生。

五年后，春。

敦煌第231窟前，又是一年清明。裴砚带着一群少年忆使前来祭拜。他们不再是身穿统一黑袍的净魂司遗风，而是各依所学，或执笔录音，或携琴采谣，或捧陶模塑像。每人额前系一条紫绸，象征不忘“忘忧草”的启示。

孩子们在壁画前齐声诵读《心灯集》最后一章：

>“真正的记忆，不在竹简，不在碑文，

>而在母亲哄睡时哼的调子，

>在父亲修犁时哼的旧曲，

>在陌生人一句‘我记得你’的温柔里。

>若有一天，我们再次选择遗忘，

>请让这盏灯，烧我的名字。”

诵毕，silence片刻。忽然，一个小男孩举起手：“老师，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有什么要出来。”

裴砚神色一凛，急忙上前探其脉。脉象平稳，却有一股细微共鸣，如同远处钟声入骨。他尚未反应，女孩中已有三人相继捂头，口中无意识吐出陌生词汇：“阿塔尔……库尔干……苏鲁克……”

那是三百年前突厥部落的语言！

裴砚猛然醒悟??这不是病症，是传承！那些被斩断的血脉记忆，正通过基因深处的烙印，悄然复苏。这些孩子，是新一代的“自然忆使”，无需训练，天生能感知祖先之痛。

他当即下令设立“梦忆学堂”，专收此类孩童，教他们辨识梦境中的古老场景，记录潜意识里的失传话语。不出三年，全国共发现六百余名“梦语者”，整理出口传史诗十七部，复原濒危方言九种，甚至还原了一整套失传的西域星象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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