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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截图,发微信给我。
我心里顿时豁开了一道口子。名为&ldo;谷羽&rdo;的诱惑,就从那道口子长驱直入,把我的意志死死勾住。
我想起他‐‐那个我偷偷关注了十几年的他,那个和我没完没了聊天的他,那个让我恨不得死在他手上的他……我几乎无法呼吸,费尽力气才让自己获得一口新鲜空气。
回过神来,我终于决定,着手赴约。
很久以后再回想当时,我才发现,我对他的迷恋,像野兽猎食,是无可救药的本能。他是我最渴求的美食。
第十六章油爆河虾
老郑这一关很好过,我去提的时候,他偏着头听我说话。不问我为什么走,也不看我,只谈店里的工作安排。我把我的计划同他讲过一遍,他便点点头。
&ldo;好,没有问题。店里这么多人,你带出来的都很能干,安排调整一下就可以了。&rdo;他一副很放心的样子。
谈罢工作,我垂眸看着地上,他也没有离开,我们爷俩儿就这样默然坐在院里。外面忽然传来郑行郑好吵吵闹闹的声音,我们都往门口望去。
我抬眼望了望他的头发,不可避免地扫到银白迹象。他才四十五岁,年纪上还算盛年,可这些年过分操劳,衰老便光顾得有些早了。
我张口道:&ldo;叔,小行和好好……&rdo;
&ldo;没事,下个学期就高年级了,高年级可以住校了。&rdo;他抢过话,转回头,叹了口气,&ldo;都长这么大了,自理不是难事,就是怕他们舍不得你。他们从小是你带大的……&rdo;
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ldo;那时候你才十四岁,两个小孩子天天要你操心,你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么多年,叔还没有机会说一声谢。&rdo;
我想说&ldo;谢什么谢&rdo;,可没说出来。
我是不需要得到这声谢,他却需要说出这声谢。
&ldo;我也不是不回来了,逢年过节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的。&rdo;我尽量语气轻松,&ldo;谁家没个外出打工的崽啊,我就是我们家那个出去见见世面的。&rdo;
他听了,笑笑,低头轻声说是。
不一会儿,两个小孩儿在外面吵来吵去没结果,一如既往跑进来找大人讲道理,我们的话题便中止了,这次谈话也就了了。往下,照我想的安排就行。
四家店都有成熟的经营模式,大家也都有自己的工作习惯,我脑袋上虽然顶着个小老板的头衔,平时东管管西管管,其实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手上的事情多而杂。
和老郑说完之后,我也逐渐和店里其他人说了,然后择日、择人开会。
最后一波召集开会的,全是我自己带出来的人,有厨师,有店长,照例先说明了我走的时间和安排建议。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这一部分小半刻钟就协调明白了。
接着就是七嘴八舌对我追根究底,为什么要走啊,去哪里啊,还回不回来啊……都是关心的脸,我虚虚实实应付着回了,大家也不在意真假。最后订下个时间给我办送别宴,各自散去。
郑家宝留了下来,两根食指不停搅动,坐在这张桌子离我最远的地方。刚才的七嘴八舌里,一句也没他的份儿,这不符合他作为我大徒弟的身份。
我知道他有话想问,也没走,等着他开口。
&ldo;师父啊,&rdo;他终于松开两根手指,一双被肉挤成缝的眼睛目光精亮地看向我,满脸可疑表情,问,&ldo;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北京啊?&rdo;
我抬了抬眉毛:&ldo;到底想问什么?&rdo;
他吸了吸鼻子:&ldo;煦哥,是不是谷老师请你去的北京?&rdo;
&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我淡淡地反问,并不露声色。
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人,到了适婚年纪也对这些事态度冷淡,周围八卦我的人不少,各种说法都有……这些我都清楚。我既不在意,也不愿意解释,更不愿意让人知道太隐私的问题。
从这个角度说,海宝镇其实也迟早会容不下我‐‐原来,我要想过得清静一点,到底也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这个觉悟,让我离开的心更理所当然了一点。
&ldo;哎呀,&rdo;郑家宝挠了挠脑门,&ldo;煦哥,我跟你直说了吧,不是我想问这些,是小米姐,她私下问了我几次了。&rdo;
我没有太意外。我要走的消息在朋友圈里已经传遍了,她至今还没有来找我,我就猜到她又像小时候那样,从我身边的人入手了。
&ldo;知道了。&rdo;我收拾了面前的纸笔,说,&ldo;你就跟她说,我知道她的意思了,不用再帮她问了。她想问我什么,自己来找我就行。&rdo;
郑家宝哭丧着脸,摆出可怜表情:&ldo;我没完成任务,她肯定不高兴的……&rdo;
这我不管。
启程既然安排上了,我就开始有条不紊地预备交接工作。
先要把手上乱七八糟管着的活儿,都一一给新接管的人带熟悉。这些都得在大家目前已有的日常工作之外进行,所以我接着的日子格外忙碌,里里外外地跑。
米珏还是一直没有来找我,我精神闲下来时,也暗自嘀咕,她这次和小时候不同了吧,不会再轰轰烈烈用尽力气了……而大多时候,我并想不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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