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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的俊逸青年,额头的位置绑着一圈绷带,他略带迷茫地坐在干净纯白的病床上,漂亮清灵的眸子里,写满了困惑和不解。
与他一样穿着病号服的高大男人,在病床边忙碌着,倒水切水果,询问着他有没有哪里会疼,需不需要找医生之类的,他瞅着男人那张担忧却陌生的脸,摇了摇头,没想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他恍惚间倒向床头,眼看着就要砸到冷硬的床架,一双厚实的大手及时扶住了他不稳的身子,免去了他受到再一次的伤害。
“额,谢谢。”他反射性地抓紧男人有力的手臂,那单薄病服底下所蛰伏的结实肌肉,居然莫名地让他感到心安,他明明,不认得这个男人。
在这个病房醒来已有好几天了,他一直在努力在自己空荡的脑海中翻找着曾经的记忆。男人告诉他,因为头部受到强烈撞击加上失血过多缺氧,出现了短暂性失忆症,不记得所有的东西。只要等头部的淤血散开,便会慢慢恢复。但这个期限,医生却无法给出答复,或许是几天,也有可能是几个月,嗯,毕竟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犹如一张白纸的他,显得有些急躁,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不晓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做什么,性格如何,家在哪里,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事物,都好像与他无关一般,他就是个被世界所遗弃的孤儿,无助,孤单,害怕。夜深梦里,他甚至会梦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孩子,双手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绑在身后,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泣。那个男孩是谁,是他认识吗?每每他想去探个究竟,总是会浑身汗湿地惊醒。
然后,这个男人,就会出现他身边。
男人是他初醒来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他还记得男人见到自己醒来的那一刻,灰暗的眸子里瞬间点亮激动的光彩,但在他出声的瞬间,男人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把刀子一样把人割得鲜血淋漓。
随后医生赶到了病房,把男人暂时赶出了开始沸腾起来的病房,他有些惊慌,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和护士,样子冷冰冰的,看起来有些可怕,男人的样子虽然平平无奇,却有种无名的安全感和熟悉感,他想叫男人别离开这里,不要丢下他一个人,难受的声线又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四肢无力的他只得任由医生拿出同样冷冰冰的工具,在自己身上检查游走。
检查完后医生在他旁边说了很多东西,但是因为头太痛了,他根本听不进去,没多久又昏睡过去。直至醒来的时候,男人又坐在他床边,下巴明显多了些疲累的胡渣。男人和他一样也是穿着病号服,是他的朋友吗?还是亲人?为何用那种哀痛的眼神望着他,难道男人真的是认识他吗?
他下意识伸手地揪紧男人的衣袖,问道:“你认识我?我到底,是谁?”
男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用力到都印出了血痕,他的心头莫名地一阵疼痛,好想叫男人不要再咬下去。
事实上,他已经说出口了,身体已代替他行动了,男人错愕地望着他,黑色的眸子里开始氤氲起一层水雾。比他要高壮几分的身躯,朝他缓慢靠近,而后,那双温暖结实的手臂,那副宽厚有力的胸膛,把他环抱住,他居然没有任何抵抗意思,因为,这样的触感,这样的怀抱,异样地熟悉,让他眷恋,男人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半天没有起来,而他的肩,却湿了。他喉头有些哽咽,半响之后,他伸手攀上男人的肩膀,轻柔抚弄那颤抖的背脊。
男人事后向他说明了一切,包括他们两个的关系。
恋人。这是男人向他解释的,他因为男人而受伤的,在远离郊区的野外,没有交通工具的两人,差点死在了那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幸而路过的伐木车经过,才把昏迷的两人送到医院。然后他因为头部受到撞击短暂性地失去了记忆,这当然也包括男人。
他平静而又温和地接受了男人的说辞,随后伸手握住了男人热度颇高的手掌,静静地端详着那张平凡的脸孔,尝试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在住院的这段时间,他要求男人多些给他讲两人以前发生的事情,男人有些窘迫,总是讲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说他们从小认识,然后几年后相遇在一起,寥寥几笔便糊弄带过,他明显不悦,总觉得两人间不止止这么简单。
男人只是伤到了脚和手臂,几日时间便无大碍,反观他,处理好伤口后还要留院观察情况,毕竟伤到了人体最脆弱最紧密的部位。他很不安,医院内熙熙嚷嚷的人太多了,阻碍了他和男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总是找借口来他的病房,问长问短,用不怀好意的眼神觊觎着男人,实际情况是,那些脸带春色的白衣天使们所觊觎的,是他,在皮相上,他比男人要胜出十倍有余。
有一天,他看到男人在病房外头和一对老年夫妇谈话,已有一定岁数的两个老人,很激动地抓住男人的手,男人一直低着头,间或嘴里蠕动着吐露出话语,他离得太远,看不清男人讲的话,其中那位大爷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男人,男人不出声,而后跪倒在地上,把两位老人吓了一跳,男人抬头诚恳地向两人说了一句话,两位老人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那老大爷脸带无奈地摇摇头,拄着拐杖拉起旁边的老伴离开了。男人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很久都没有起身。
“他们,是谁?”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杯,问道。
“我的父母。”男人专注地削着手中的苹果,回答道。
“那,他和他们见过吗?”
“见过。”男人用水果刀一圈圈削掉苹果的外皮,细致又耐心。
“你为什么跪下来?”他把方才看到一幕摆出来问仔细,没料到男人听到突然抖了一下,锋利的刀刃不慎割破了拇指的皮肤,一颗鲜红色的水珠便从伤口处冒出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轻声说道,立即拉过男人受伤的手指,用热烫的唇舌含住那个出血的位置。
男人瞬间就僵住了,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却不敢把手抽回来。他心里暗暗自喜,一点点吸吮着男人粗糙的手指。男人的手很粗,不若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像是干过很多很辛苦的工作,甚至长出了一些老茧。他用舌头逗弄男人的指节,一节一节舔舐磨弄,伤口的血早就止住了,他仍不想要放弃这样的逗弄,不晓得自己从哪里学来的,身体反射性地就去做出这种挑逗的动作,他转动眼珠观察男人的反应,男人麦色的脸蛋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连同那虎眸也弥漫着一层湿气,他陡然觉得下腹一紧,那个平日安静的部位,居然在一点点胀痛起来,他放开了被自己舔舐的手指,舌尖和指头还黏连着一条银色的丝线。男人似乎有些晃神迷糊,两腿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夹在一起,仿佛在掩饰什么。
他没有细想,伸手就去掰开男人的双腿。男人一时间措手不及,被他大大拉开紧闭的双腿。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男人仅仅穿着单薄病服的下身,在胯间的位置,撑起了一个可疑的鼓包,甚至,那上头渍出了细微的水印。
男人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羞窘地站起来,捂住精神奕奕的胯间冲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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