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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烧了它。
以为从此再无人知。
“你究竟是谁?”裴玉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裂痕。
季凌曜笑了,这一次,笑意终于抵达眼底。
“我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们以为她死了,可她从未真正离去。每一次轮回,她都在试图改变结局。而这一次……她选了我作为执棋之人。”
“荒谬!”黎乘:怒喝,“你以为编个故事就能蛊惑人心?她轮回七世皆不得善终,最后一世更是魂飞魄散,连转世印记都被天道抹除!你还想骗谁?”
“那就让我问一句。”季凌曜毫不退让,直视对方双眼,“第七世,她死于何因?”
黎乘:语塞。
因为……没人知道。
那一世的记忆被某种强大禁制封锁,所有与她相关的情报皆成空白。就连天机阁推演,也只能得出四个字:**逆命而亡**。
季凌曜环视四周,缓缓道:“因为她试图打破轮回规则。她发现每一次重生,身边人都会因她而死,于是她开始主动避开所有人,独自对抗命运。可越是逃避,因果缠绕越深。直到最后一次,她选择自我湮灭,只为切断所有牵连。”
一片死寂。
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应濯尘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仿佛有什么记忆正从灵魂深处苏醒。她猛地扶住剑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战火中的少女、断剑上的血痕、怀抱婴儿哭泣的男人、以及……一座埋在沙丘下的石碑。
碑文写着:“吾爱永逝,愿来世不相逢。”
泪水无声滑落。
她想起来了。
她是那一世的守碑人。
而那个婴儿……正是眼前这个少年。
“你是……”她颤抖着开口,“你是她用最后一点神魂孕育的孩子?”
季凌曜点头,神情平静得近乎悲悯。
“母亲耗尽一切,只为让我带着她的记忆归来。我不是来复仇的,也不是来求理解的。我只是想完成她未竟之事??终结这场无休止的修罗场。”
“修罗场?”藏青山冷笑,“你说我们这些人对她的情执是修罗场?”
“难道不是吗?”季凌曜反问,声音陡然拔高,“你们每一个都说爱她,可哪一个真正尊重过她的选择?裴玉囚她于寒渊,沈庭桉逼她承宗主之位,慈渊为她屠尽异族,黎乘:因她堕入魔道,符颂今甚至不惜篡改天机!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愿她受苦,可你们造成的痛苦,比任何人都深!”
每一句话都像刀锋划过心脏。
大能们面色各异,有人愤怒,有人羞惭,有人眼中浮现难以掩饰的痛楚。
沈庭桉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所以……你是来清算我们的?”
“不。”季凌曜摇头,“我是来给你们机会的。母亲临终前说过,若有一日你们能放下执念,不再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或许轮回便可终结。”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内里封存着一抹淡淡的红光。
“这是她的本源记忆,包含七世轮回的所有真相。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成见,共同参悟,便有可能找到真正的解脱之道。否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下一世,她还会死。而你们,将继续在这场修罗场中沉沦,永无出头之日。”
良久,无人言语。
最终,是符颂今先伸出手。
“我愿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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