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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年冬

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下，到了傍晚，紫禁城沉浸在一片银妆素裹中。在万物沉寂的冰天雪地之下，钟粹宫却一片忙乱。

“啊”侧殿产房中传来产妇沉闷地喊叫。

“快，端水来。”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门帘后，严嬷嬷探出半边身子，如此严寒的天气，她却热得额头冒汗。

她是宫里的接生嬷嬷，马佳贵人这一胎，就是她负责的。现在贵人生得艰难，她自然十分紧张。如果这一胎出了什么差错，她只怕性命难保。

候在廊下的二等宫女香菱赶紧端来热水，就怕时间晚了，延误了里头贵人生产。

严嬷嬷接过热水，又重新回了侧殿产房。

钟粹宫正殿

赫舍里皇后穿着大红色牡丹纹棉袍，梳着轻便的两把头，眉宇间有些担忧，坐在上首问：“马佳贵人还没生？”

临近年关，下午就下了鹅毛大雪，花园的石子路眼看就被淹没了。大雪封路，她有些担心今天回不去坤宁宫，承祜怎么办？

可是马佳贵人这一胎，不仅万岁爷十分看重，令她亲自照看，连慈宁宫养病的太皇太后也多有垂询。

万岁爷的子嗣，只有承祜一个终归太单薄了。

贴身宫女杜若低声道：“接生嬷嬷说才开了六指，只怕还要一会子。主子娘娘不如先用晚膳？”

赫舍里轻轻摇头，马佳氏也不是头胎生产，应该很快就能下来，她还是回坤宁宫再用膳。

“乾清宫可有消息传来？”

杜若回道：“皇上政务繁忙，说一切有主子娘娘做主。”

“嗯。”赫舍里皇后没有意外，自从康熙四年大婚进宫，她一向谨言慎行，做足了贤德皇后的做派，皇上这几年也逐渐信任她。

况且她膝下有承祜，是皇上的嫡长子，地位稳固，也犯不着和马佳氏这等包衣出身的贵人计较。

因此她并未在马佳氏生产上做什么手脚，只是这马佳氏也生了快两个时辰，竟然还没有消息？她想到这里，心中一沉。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旁边马佳氏的喊声越来越小，似乎有难产之兆。

“主子娘娘，接生嬷嬷说贵人难产，想请太医入内助产。”钟粹宫掌事姑姑若溪前来禀报。

“快请太医。”赫舍里坐不住了。

皇上一向子嗣艰难，如今宫内就承祜一个皇子，如果马佳氏这一胎出了问题，只怕皇上会很失望。

幸好她早已让太医在暖阁等候，不然恐怕来不及。

希望一切顺利。

——

痛。

好痛。

马清音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腹部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拉扯，似乎要将她的子宫生生扯出来，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小主，用力啊。”旁边有人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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