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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隔墙有耳2（第2页）

黄凌啸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荆钗布裙，不施粉黛，身形单薄，一脸稚气，在相府里，这实在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侍女了。但就是这么个豆芽菜似的小姑娘，却在堂堂相府大院中混得风生水起。不仅把黄绣黄子悦哄得服服帖帖，就连周绮娘与泽楚这样的女孩都对她喜欢得不行，难得几位夫人对她青眼相看。

听说公孙夫人和裴夫人都属意把她收入儿子的房中做侍妾。只是这姑娘还没个餍足，一边爬上黄子悦的床，一边又对太子生出痴心妄想。

说白了，这个姑娘就是李长沅的一个旗子，李长沅用她讨好阖府上下，是为了什么？接近太子，又是意欲何为？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相府的大红人啊！”

宛若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敢问，只敷衍回了声，“啊？”

黄凌啸冷哼一声，“怎么，那么多夫人少主喜欢还不够，这是要拉扯上本少主？”

宛若这下听明白了，他意思是自己撞他身上是故意的，故意......要勾引他。

“我......这.......”

“滚！”

宛如还未为自己申辩，便被黄凌啸嫌恶的眼神给吓的不敢说话了。

她心想平日并未与这位少主有任何交集，也不知何时便得罪了他。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也只得强忍住，给黄凌啸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跑开了。

“少主，这小丫头我认识，她平日里没这么莽撞，为人善良且能干，今日不小心冲撞了少主，但她.......”

魏时虎还要继续为宛若求情，却被黄凌啸犀利的眼神制止了。他尴尬地摸了摸头，嘿嘿干笑着。

倘若这不过是一个普通侍女的心计，黄凌啸倒也不会如此上心。只是事关太子，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众所周知，东樾皇帝公孙葵是一直反对北伐的，东樾国内，唯一支持北伐，唯一有巨大的财力支持北伐的，就是太子公孙筠。

凤始国这些年来内乱不断，国君刘曜，就是当年举族反叛，灭了北樾的剌胡首领，如今早就没了南下入侵东樾的实力。可北伐君一直在冀州一带同凤始军队周旋，一寸一寸地收复失地，如今已成为凤始国的心腹大患。

早些日子，东樾朝中就盛传凤始太子刘紫绪要来东樾，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直到后来中户军将军裴天青站出来辟谣，民心才稍有安定。

若………这不是个谣言呢？

倘若刘紫绪真的要来东樾，那么在东樾境内，不……准确说是在建阳境内，一定是有一个妥当的内线在接应他。

因为剌胡人的身材长相还有吃饭睡觉等习惯，都异于东樾人，贸贸然来建阳，很容易被发现的。

若没有十全的安排，刘紫绪不会轻易来东樾。

倘若这个内线就是李长沅呢？

黄凌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大胆的猜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李长沅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如今她是自己父亲心尖上的人，他一时分不清这种敌意到底有没有夹杂着对父亲这么多年冷待他的怨念。

但其实仔细想想，这李长沅的身上，也确实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她身世成谜，十几年前入府到现在，一直是孑然一身，从未听说有亲友和故交来往，也说不清自己的籍贯和来历。其次，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黄凌啸从小是习武之人，他很早就发现，李长沅是练过的，而且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这么个身怀绝技，又身份不详的人，委屈在相府里一过就是十几年，她图什么？她又为何那么巧，偏偏和自己的老父亲看对了眼，让丞相力排众议，义无反顾地娶她做夫人？按理说，她做了相府夫人，权势和地位都有了，也该知足了，为什么又支使自己的亲信，左右逢源，魅惑黄子悦，勾引太子？她到底藏着什么目的？

黄凌啸想起黄引忠与李长沅大婚的时候，按照黄府的族规，是要对李长沅的身份做一次彻底调查的。说不定，万仞轩里头有他想要的信息。他回头在魏时虎的耳边，小声地嘱咐了几句，魏时虎点头，便转身走了。

黄凌啸在凌风阁的日子漫长而无聊，他听魏时虎说，裴惠儒生病了，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刚踏进福绵楼，便听见里面摔杯子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下，正待要走，崔总管领着两名侍女从里面匆匆跑出来，见了黄凌啸，行了礼。

黄凌啸微微皱了眉头，问他，“里面…怎么了？”

崔永年一脸愁苦，招呼两个侍女先离开，道，“上个月裴周两府为了争夺田产闹出了人命，少主应该知道吧？”

黄凌啸点头，“略闻一二”

崔有年叹了口气说，“死的不过是个奴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周司空与咱们夫人也是儿女亲家，又有丞相的颜面在此，裴将军便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想着不过是赔点银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周司空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在御前时参了裴将军一笔，龙颜盛怒，罚了裴将军一年的年俸。本以为这事情就算完结了，谁知道今日早朝，圣上无缘无故把许多本属于裴家的田产划拨给了周家。裴将军忍不下这口气，下朝后便来找丞相，要丞相联合几个北方侨族，上奏朝廷，替他主持公道，谁知丞相托病，却避而不见，他这一肚子的怨气和怒气，便撒在了自己嫡亲妹妹身上，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方才匆忙又命老奴去渌水居请悦少主来，只怕是他与周绮娘的婚事……要黄了”

黄凌啸心下了然，怪不得前几日裴惠儒左右看周绮娘不顺眼，又不许二人见面，原来是为了这事。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与他无关。

黄凌啸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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