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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成为温昭明的棋子。

&esp;&esp;她想如何利用他？

&esp;&esp;宋也川觉得自己会生气，但是除了惊讶之外，他并没有太多不满的情绪。

&esp;&esp;甚至，一想到他即将又能见到温昭明，一丝酸甜的滋味便蔓延在他的唇齿之间。

&esp;&esp;余下的时间，宋也川便静静地坐在窗边。夕阳一点一点从天边落下，把半边天空染成瑰丽的橙黄，他知道公主回府了，因为有人声从正门处响起，隔着墙院也能感受到燃起的煌煌灯火。他凝神去听，温昭明的声音并不清晰。

&esp;&esp;夜色一点点降落下来，暮色四合。喧闹声逐渐远了，似乎是一群人簇拥着温昭明向后院走去。宜阳公主府又重新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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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日的晚膳有八个碟，额外加了一份春盘，取咬春的意思。焚羊肉、椒醋鹅、咸豉芥末羊肚盘、绿豆棋子面（注）……温昭明略动了几筷便停了，冬禧和秋绥奉上香茶供她漱口。

&esp;&esp;“后日是六殿下的百日宴，殿下可要赴宴么？”温昭明把自己的手泡在铜盆之中，殷红的花瓣落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上，隔着盆中的清水，甚至可以看见她手上青色的血管。

&esp;&esp;“每年三月殿下都不参加饮宴，要不这回也找由头推了吧。

&esp;&esp;想到何昭仪徐徐飘来的挑衅的目光，温昭明接过了秋绥递来的毛巾：“自然是要去的。”

&esp;&esp;她如今的荣宠都仰赖着明帝对她的眷顾，明帝身边的乱进谗言的人不少，她只有多在明帝面前应卯，才能让明帝想起她的那几分好。若是她一意孤行，只怕自己也会像母亲那样，被明帝忘得一干二净。

&esp;&esp;时间尚早，温昭明站起身来，淡淡说：“我去走走，不用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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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宜阳公主府是昔年巧匠宫杉设计的图纸，花团锦簇，风景绝佳，在府中散步时也会叫人觉得宛如漫步于江南水乡。此刻，一轮弦月融融生光，照在温昭明脚下的鹅卵石小路上。广玉兰树含羞带怯，花香微微。偶尔可以听到春虫的低鸣之声从石阶旁边的绣墩草里传来。

&esp;&esp;隔着院墙，竹叶的影子落在地上，如银华般的月光，给两丛湘妃竹撒上一层淡淡的银光。月洞门上挂着一个木质的匾额，上面写了四个字：西溪花间。

&esp;&esp;她竟分不清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在浑然未觉间走到了西溪馆。

&esp;&esp;西溪馆位于公主府的最南边，少有人走动，在月色之下，越发显得清冷。

&esp;&esp;温昭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见宋也川，毕竟是她食言在先，将他又带回了他不喜欢的帝京。

&esp;&esp;一墙之隔，她突然淡淡地起在浔州度过的那段时光，赌书泼茶，一头扎进书本黄卷之间，便可消抵一下午荒芜的时光。喝的是前一年的旧茶，坐的是四条腿都不齐的椅子，木桌被虫子蛀空，书本被装订了一次又一次。

&esp;&esp;这样的时光若是能长久该多好。

&esp;&esp;温昭明缓缓走进了月洞门。

&esp;&esp;恰好宋也川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静静地抬起头看月亮，月色如银，他的侧脸被月光勾勒出一个极为旖旎动人的轮廓。

&esp;&esp;他总是这样，喜欢待在她一眼便能看到的地方。

&esp;&esp;春风徐徐吹过，吹动竹叶摇晃，发出沙沙的轻响。

&esp;&esp;月光浇衣，宋也川整个人似乎在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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