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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墨笔勾花46（第2页）

听了这话，苏眉呆了呆，心中困惑不解：“甚么圆子？”但见季鸿满脸认真，他迟疑了片刻，道：“噢！……圆子……我一般去西街那家‘桃源记’。”

“多谢，多谢！”季鸿口中说着，扭头往外走，那苏眉在原地喃喃道：“我给季公子买过圆子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季小子，你还想去应天府么？”快走到那曹叔住处时，季鸿听肖凌峰问了一句。

“我想。”他脱口而出，但旋即踌躇：“我眼下这种样子，说想去，又能做些甚么呢？”想着，只觉得心中有些隐约的焦躁。

肖凌峰却好似只是在自说自话，带季鸿拐进了之前那条老宅的巷子里。

“肖前辈，黄绫教在花溪镇有很多教徒吗？”季鸿问，他又想起那一日在巷中见到的簪花的人。

“这很难说，这种脑子里的想法太容易蒙混过关了，但若是想分辨，你只需看他们生了病，是不是推脱不去找郎中，若是嘴里满口鬼神之说，神神叨叨，那多半不是教徒，在心里也拥戴黄绫教了。”肖凌峰道，到了那门边，如前几日一般，叩响了那扇老旧木门。

“家中亲眷身体都还康健，不劳您费心了。”那门没开，门后却有人嗡嗡地说道。

“曹兄弟，搞甚么？我是你凌峰兄！”老肖头压着嗓子叫了一声，那门刺耳地响了一声便开了。

“肖前辈，曹叔，我此前一直有件事不明白，为甚么明明是在自家院子里，你们却都不大声说话？”季鸿进了那门，见那院子中仍挂着些灯笼，不过日间没有点油灯，却是不如夜晚有生气。

“凌峰兄，我想黄绫教的人是发现了我家中养着些蟾蜍，从昨日开始，就有人频频来敲门，说是要来驱邪。”那曹叔十分无奈地说道，听见季鸿的问话，他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道：

“小兄弟，你大概不知道，黄绫教除了画符驱邪，还有一种说法，说是用药治病，便会受到神罚，而活物就更是如此，我在家里养这东西，本就是供给当地药铺的，毕竟蟾酥这东西真的很金贵，可能是昨日我去了趟药铺子，恰好被黄绫教的甚么人撞见了。他们一旦发现了甚么可乘之机，立马就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上来，甩也甩不掉，真是让人又愁又烦。”

那曹叔怨声载道，唾沫星子足足喷了快一盏茶的功夫，末了，往院中石阶上一坐，长叹一口气。

肖凌峰在院中踱了几圈，沉吟片刻，见季鸿立在院子中看着那些灯笼沉思。

“季小鬼！”肖凌峰叫了一声。

季鸿猛地收回心神，见肖凌峰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当下恍然，上前对那曹叔道：“还要多谢曹叔之前的帮助，晚辈才能得救。”他说着，本想抱拳，发现自己做不了这动作，只能对那曹叔颔首微笑。

“不必如此郑重，能救人一命，是最好不过的，癞蛤蟆也会高兴的。”那姓曹的汉子憨憨地笑了笑。

肖凌峰看了几眼院中的灯笼，对那汉子道：“曹兄，若是我看，你不如算了，这镇里也不比乡下，还得提防黄绫教找麻烦，你不如将这癞蛤蟆送回去老家给你那妹妹，让她打点打点，在这镇里就做灯笼生意得了，反正这镇里这么多铺子，上元、元月、七夕，哪个日子挣得比你鼓捣这蛤蟆来得少？”

那汉子听了直摇头，笑道：“凌峰兄，我就一个人，哪里做的来这么多？你要累死我？”

“曹兄，其实我有个妙法，你想听么？季小鬼！”

季鸿还在思索黄绫教的说辞，听到这句，回过神来，望向肖凌峰，见他并未看向自己，听他道：“方才你说你还想去应天府，你若是不去武林大会，只奔着那剑谱去，你觉得如何？”

季鸿怔了怔，道：“若是去应天府，不去武林大会，总觉得失了些乐趣……”

“嘿嘿，季小鬼，你原来是这么想的么？好得很！”肖凌峰赞许地低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其中一盏灯笼的绫绢笼面，那上面的墨已经干了。

“方才你那小眉兄弟说让你多用左手，我觉得若是能如此倒是挺好。”

肖凌峰说着，转向那曹汉子道：“曹兄，要做你这灯，是不是要些精细的手上功夫？”

“哈哈，凌峰兄，那自然是，无论是画、刻，裁还是绣，若是苏灯称第二，那便没有灯敢称第一。”那曹姓汉子脸上满是自夸之色。

肖凌峰对季鸿点头微笑道：“小鬼，今日早间见你和那姜小子的一场把戏，不能不说很是精彩，不过我想你也发现你两手不灵，不谈右手了，哪怕你左手能用，也是抖个不停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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