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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寒夜捕蟾40（第2页）

他被吓了一跳，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到地上。仔细一看，那是一只蛤蟆。

季鸿蹲着看了一阵，见那蛤蟆往那堆火旁边跳了一步，腮帮子鼓了两下，又不动了，而在暗处，也有几只蛤蟆一动不动。

“这有什么难的？”眼见那只火堆旁的蛤蟆没再动，季鸿跪在地上，拿着那湿帕子，挪了几步，觉得手能够到那蛤蟆了，朝前一扑。

他整个身子贴到了地上，那帕子却是直接摊平了，他往前一看，那蛤蟆还在他帕子前面。

季鸿大惑不解，又试了试，都是扑了个空。几次之后才发现，好像他一动，那蛤蟆也跟着跳一下。

“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有些难。我现下使不了轻功，动作没法那么快，看来得找个东西，让它们别跳了。”季鸿心想，耳边已经传来肖凌峰的断断续续的鼾声。

他环顾这间屋子，发觉角落里堆着些竹筐和干草，忽然灵机一动。

季鸿虽然没见过蛤蟆，但小时候和哥哥用小筐捉过小鸟，觉得这方法捉蛤蟆或许也可行。说干就干，他从角落里挑了个稍微小一些的竹筐，见这杂物间的干草堆成了几垛，他抱了一小堆到火旁，将地上那小木棍捡起来，插到了干草里固定住，然后将那竹筐扣了上去，做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他抬头一看，那些蛤蟆此时都聚在了离火堆不远的另一边取暖。

“如果我站在它们后面，它们会往前跳吗？”季鸿想着，慢慢挪到那蛤蟆的背后，朝前抬起一只脚，那蛤蟆停了片刻，果然往前跳了一步。

季鸿试了几次，几只蛤蟆散开了，有几只跳到了别处，还有一只跳到了那筐前，但他再迈一步，那蛤蟆从侧面跳开了。

见此，他有些气馁，叹了口气，但随即想：“不打紧，至少知道了它们会往前跳，我多试几次便是了。”想着他将那小木棍插得更高了些。

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终于有一只蛤蟆跳到了那筐子下。季鸿眼疾手快地将那木棍移到一边，“啪”的一声，那竹筐落了下来。

见那蛤蟆没有跳出来，季鸿心想：“接下来是关键的一步。”他又出去将那帕子浸湿了些，将它包住右手，左手很轻很慢地将那竹筐的一边抬起来。

那缝隙刚够右手伸进去，季鸿将手伸了进去，心砰砰跳起来。他的手在筐里摸索一阵，只觉得抓到了一个冰凉软滑的东西。他稍微用了一点力，一只手将那东西捉住，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

“肖前辈。”肖凌峰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见季鸿面露喜色，手里的帕子里是一只蛤蟆。

“可以啊，小鬼，这只不错，快，把那棍子给我。”肖凌峰站起来去地上拿了刀片，接过季鸿手里的木棍。

季鸿见肖凌峰从身上摸出两片叶子，又见他对着那蛤蟆拜了两下，嘴里念念有词，正觉得有趣，只听肖凌峰突然低声道：“拿稳了！”话音刚落，那木棍就在那蛤蟆的头上敲了一下。

肖凌峰这一下不含内力，但力道也不算小，季鸿手一抖，赶紧拿稳。见肖凌峰又在那蛤蟆头上敲了好几下，然后将那木棍一丢，手速飞快地用刀片在那蛤蟆头上两边刮了几下，用叶子接住。

那蛤蟆倒也没怎么挣扎，只听肖凌峰长舒一口气，道：“好啦！”季鸿看向那叶子，只觉得上面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

肖凌峰将那叶子摊在手上，让季鸿将那蛤蟆放了，那蛤蟆一落地，就朝暗处跳了好几步。

他将那柴火熄了，与肖凌峰出了那门。肖凌峰将那门栓子一扣，到了前院对那曹姓汉子说：“你的蛤蟆我关在屋子里了，你等会去捉了放回去就可以。”

那汉子笑着摇了摇头，便将他们送出去了。

“肖前辈，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出了那门，季鸿问。

“这东西是蟾蜍的白汗，晒干之后就是蟾酥，能解那红花酿的毒，你别看这才一点点，可难得的很，花溪镇还好得，若是出了这里，怕是难再找到这种品质的蛤蟆。”

“肖前辈，为什么我先前听一个朋友的父亲说，用姜黄就可以解毒？”季鸿想起林敏救治欧阳元郡时所用的方子。

“嘿，小鬼，能一样吗？姜黄是六个时辰内有效，超过六个时辰，只能指望这蟾酥了。”

季鸿点点头，觉得心中的疑惑稍微解开，但他很快又想起一件事：

“肖前辈，那方才为什么我们要躲着那黄绫教？”

“你师父说的不对，那黄绫教并不是什么为民祈福的教派，而是一群巫医的教派。那是一群倒行逆施，违背人伦之徒。”肖凌峰冷冷道，却是并没有回答季鸿的问题。

“巫医？”季鸿心中惊讶万分。“朝廷对此不该是严令禁止的吗？他们怎么还会在这里？”季鸿想到方才巷子中那人，突然觉得在晚间戴着朵黄花出门，还穿着黑袍，确实可怖得很。

“这就是他们的狡猾之处了。”肖凌峰冷笑了两声，道：“不知那黄绫教的教主是谁，但这人一定不简单。他们知道不能公然宣扬自己的教门，便要求每一户请他们做过法事的人都要穿一段时间黑袍，戴一段时间黄花。本来民间无论男女，就爱在头上簪花，见到的人若是不明白，只会认为是有什么喜事或是节庆发生。毕竟人都喜欢人云亦云，街上这样的百姓多了，这黄绫教不用口头传教，也能在民间流传开。”

季鸿听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肖凌峰见他面色微微凝滞，拍了拍他，说：“现下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说着就朝一座石桥上走去。

季鸿跟上，心里还在想着肖凌峰方才的话，只觉得有些难以释怀。

“我记得从前同师父听戏时，那杂戏人说黄绫教在北方盛行。难道百姓反而更相信巫术，不相信中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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