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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月也终于相信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他气愤的拍着桌子:“想不到那个江城主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自己女儿手上,这世间总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这样的人,活该遭人唾弃。”
兰州城门口,一男子立于门前,引得无数姑娘纷纷侧目,温柔的眉眼让人忍不住沦陷,当真是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可是却无一位女子上前搭讪,不是因为矜持,而是因为此人就是前不久刚刚丧妻的厉温。
城门口的守卫认出了他,赶忙向前打了招呼,顺便告诉了他老城主刚刚身亡的消息,厉温瞳孔一震
她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
厉温并没有去周家,而是直径去了城主府,看着城主府的下人们进进出出的,还有那门幡,无一不是告诉他城主已然身亡。
厉温觉得脚步有些沉重,他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走进了城主府。入眼即是白色,可他心里却存着一份侥幸,他希望她不会这般绝情,脚下的步伐一点点加快,到最后变成了狂奔,他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江如月的屋子。
此时的江如月刚刚醒,身体正有些虚弱,门被大力的推开,着实惊了她一下,但看清来人之后又心下了然,是了,过了这么多天,他该来了。
厉温刚刚进屋,便开始质问,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是小心翼翼的问她,厉温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不是你做的?对吗?”
江如月回答厉温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可是沉默反而是一种答案,厉温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可是江如月却突然冷笑:“你何必在这里装?你敢说城主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敢说当真一点都没有参与吗?是,人是我杀的,可你敢不敢对着天启誓?事到如今,你当真一点份都没有吗?”
厉温一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瞬之间便消失了,取之代替,但是浓浓的悲伤,这份悲伤倒不是假的,城主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对城主也是存留几分真情的,他厉温确实为人很辣,如果有人说他是阴沟里的蛇,他绝对不会反驳,可他绝绝对对没有想过城主会死。
厉温眼中有一瞬间是茫然的,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退出了江如月的房间,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若论罪魁祸首,当有他的一份。
他没有再去城主府的其他地方,而是转身去了周家,周婉芝死了也没多久,如今,周家上下也是一片悲伤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这沉重的气压,让厉温有些喘不上来气,让厉温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茫然,可是转念间,他又觉得,他有什么错?他只是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罢了,他只不过,是想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罢了。
对,是周婉芝的错,是她死缠烂打,非要这门亲事,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和他的阿月不得已出此下策。
而另一边的江如月却以卧病在床为由,一不见客,二不开门,硬生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进出的丫鬟都说,眼见着小姐越来越虚弱,真可怜他们的小姐刚刚死了知己,如今又失了父亲。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江如月院落里的一幕又一幕,都被躲在暗处的邪月看的一清二楚,说来也巧,邪月只是想悄悄的在不引起江如月的注意的情况下,再过来找一找线索,只是江如月就在房间里躺着,想不引起她的注意,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真是困难极了,于是邪月在屋外的院子里摸索了一圈又一圈,偏生在一个墙根处看见了一个男子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江如月的房间,邪月自然是不肯错过这精彩的一幕,便悄悄的飞身上房,揭开了房顶的瓦片。
之前黎公子为江如月诊脉是隔着纱的,而邪月更是一次都没有进入过江如月的房间,所以这一次算是邪月第一次知道江如月的模样。
邪月震惊的是,听二人对话的意思,这江如月自己给自己下毒装病,还将自己的亲爹杀死,都和眼前这个人有关,于是在看着厉温出了房间之后,邪月选择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周家门前,他恍然大悟,之前便听说周婉芝的未婚夫即将回来,而这个人确实给人一种温润如玉之感,想必就是那个人尽皆知的厉温了。
邪月本想翻墙进周家再看看,却发现周家明明是商户,可是院内却有很多机关,邪月爬到墙顶后,看着下不去脚,又默默的退了下来,见周家的对面就是风雨客栈,邪月想了想,直径走了进去。
他照例利用令牌进了一间包间,开始向掌柜的打听起周家。
这才知道,周家的机关也不是一直都有的,只是前些日子突然增设的,只有周家的下人才知道周家悄悄的给自己的府邸上了机关,这个消息我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周家的一个小厮卖给我们的。
邪月突然很好奇一个小厮为什么会和风雨阁做交易,掌柜的答道:“说起来还和那个死去的周婉芝有关,周婉芝并没有入夫家,所以死后的尸体自然也抬回了周家,这周婉芝还有一个庶出的姐姐,很久以前还传过和厉温纠缠不清,想必是对那位厉情根深种,卖给我们消息的小厮据我们查到的就是那个庶出小姐手底下的人,而他做的交易就是将周婉芝遗体扔入乱葬。”
邪月着实有些乱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些大户人家的后宅是如此的不安宁,他好像真的信了那句话,三个女人一台戏啊。邪月没再问其他,只是交代了掌柜的,查一查周家增设机关的真正原因。此事风雨阁确实正在查,邪月也没有催,只是又拿了一壶酒回去了,如今风雨阁各个分店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客卿长老一入风雨阁,必带出一壶酒。
回了客房,邪月别将事情交代给了黎公子,可是说着说着,邪月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道:“有一个地方很有问题,你说江如月一个闺阁大小姐,为什么我看她的眼神里满是风尘味呢?”
黎公子配药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看邪月,道:“风尘?”
邪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确定道:“对,就是一种风尘的感觉,好似更像江湖上的人,哦,对了,你说姊妹之间再怎么深仇大恨,这人都没了,也不至于对尸体出气啊,况且听说周婉芝的那个姐姐,向来是个安分守己的,估计也是个贼能忍得主,怎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交易呢?”
黎公子也是不解,更何况周家那个庶出他也有所耳闻,可以说是最窝囊的一个存在,周边没有一个丫鬟家丁真心对待,甚至对他拳打脚踢,那个周家老爷只宠周婉芝,不管她的死活,她在周家活的这几十年还真的不如一个奴隶。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使唤得动小厮去出卖这么重要的消息呢?
黎公子觉得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反正江如月这一时半会也开不了门,城主已死,信已经送出,已故之人的信效果往往更加明显此刻的他们,治不治江如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还有一个问题,厉温最先去的是城主府这倒也可以解释城主身亡而城主也是除了周家外,对他来说最亲近的人,只是他来了城主府后,第一件事却是去的江如月的房间,出来后反而没有去灵堂,直接回到了周家。”
黎公子沉声道:“看来得去一趟周家了。”
邪月整理了一下发冠,心想还是黎手艺好,邪月道:“也是,如今再看怎么也会和周家扯上关系了,怎么着死的也是周家的女儿,周家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周家,议事堂。
周家大公子周枫:“小妹早已身死一月有余,你却如今才回来,你到底有没有把小妹放在眼里?”
厉温微微颔首,眼睛里却无半分悲伤:“前些日子在京城确有要事要处理,实在是脱不开身,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在下便立马告了假赶了回来,内兄放心,自她上了婚轿的那一刻起便是我厉温的结发妻子,这一点不会变,我厉温自不会如小人一般因一些流言蜚语便将其抛弃。”
话音刚落,外边便有人通报,说门外来了两个人,就是之前城主府请来的名医。
上座的周家周老爷周松皱眉:“两个江湖郎中,来我周家做什么?”
下人说:“他们说手上有周家想要的东西,但求一见。”
周松眉头更深了,他想要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方何故如此信誓旦旦?
本着见一见也没什么坏处,他让人将二人请了进来,黎公子和邪月一进门,便看见了厉温,倒也不难猜周家儿郎虽长的也是玉树临风,可偏偏厉温身上的书生感最重,就是用温柔去形容一个人,那么这些人里,只有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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