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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姚得财对唯一儿子寄予厚望，取名姚丁旺。等儿子稍稍懂事之后，亲自传授自己的毕生之学希望他能参加科举，取得功名，但是姚丁旺终日以玩耍为业，无心读书。姚得财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希望姚丁旺像他的名字的寓意一样，能使姚家人丁兴旺，自己也好终日弄孙为乐，快快乐乐，了无牵挂地度过余生。

在姚得财的安排下，姚丁旺二十岁时，娶了邻村的大户人家刘桂花为妻。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姚丁旺自从和刘桂花结婚后一直到三十二岁，刘桂花生下的清一色的是娘子军，而且除一个女孩幸运地存活下来，其余地莫名其妙地相继死去。姚得财有心让姚丁旺重新纳妾，姚丁旺与刘桂花也同意了，但是刘桂花的娘家却坚决不同意，认为这是藐视刘家的行为。刘家不仅是当地的首富，而且与县城政治势力有极深的联系，刘家仗着自己的势力在当地极为嚣张。姚得财不敢得罪这位亲家，只好作罢，直到去世也没有看到姚家人丁兴旺。临死前，他对姚丁旺说：“你可不能断我姚家的香火啊！”

姚家张灯结彩，庆贺姚大虎和姚小虎的出生，庆贺姚家后继有人。姚丁旺当场对着亲朋好友宣布：“明年地租减三成。”消息一传出，王家村的农民们个个喜笑颜开，奔走相告。然后好景不长，姚家喜事办好之后，没到一个月，刘桂花就撒手人寰，留下两嗷嗷的孩子。

办完刘桂花的丧事后，姚丁旺来到儿子的房里，望着躺在摇篮中的两个可爱的儿子，愁眉紧锁，一筹莫展。

姚家管家姚志彪是姚丁旺的堂弟，此时他正跟在姚丁旺身后，见状说：“老爷，您现在可以考虑续弦的事情了，两位少爷还小，需要有人照顾。”

姚丁旺长叹了一口气说：“再续弦就是替小虎找后妈，后妈能对小虎真心实意吗？我想小虎就由红花和张翠芳慢慢带大吧！对了，这几天怎么不见张翠芳呢？”

姚志彪说：“老爷，你忘了，张翠芳回家生娃了。”

姚丁旺恍然大悟地说：“这几天忙我糊涂了，她刚刚生娃，正好可以将奶水匀一部分给我儿子，你马上送准备一好干净的房间，叫厨房准备一些有营养的食物，把张翠芳接过来住。”

“是！”姚志彪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王家村一家破旧的草房里。张翠芳躺在床上，丈夫王有福坐在床边给她喂糖水喝。院子门吱呀一声开了，姚志彪走进院子，扯起嗓门喊道：“王有福你听着，明天上午将你老婆孩子送到姚家，我们老爷想让你老婆当我们两位少爷的奶妈。”说完，转身就走。

王有福从床铺底下摸出一把斧子，准备去砍姚志彪，被张翠芳死死地拉住。王有福怒气冲冲地说：“你拦着我干什么？我去和他们拼了，他们太欺侮人了。”

张翠芳苦苦地哀求说：“你不为我想想，也要为这刚出生的孩子想想，我们穷人一生下来就是给地主老财的作牛作马的命，况且那两个孩子刚死去的娘对咱们不薄，现在也是我们报答的时候。”

王有福说：“那好吧，等孩子一断奶，就送回来我自己养，免得在他们家里变坏了。”

“好，你给孩子取个名吧。”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女孩就叫秀英，男孩就叫义勇，这是个女孩就叫秀英吧，你要加把劲，替我生个义勇来。”

第二章　求学之路

春去秋来，秋去冬至，转眼已是一九一三年。大虎、小虎、秀英已经六岁了，秀英的弟弟义勇也已经五岁了。大虎、小虎没有亲娘，就把奶妈张翠芳当亲娘，姚丁旺就长期把张翠芳留在姚家，张翠芳自己的女儿王秀英、儿子王义勇也在姚家长大。四个小伙伴朝夕相处，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春天到了，姚丁旺张罗着给儿子办专门的学堂了，姚丁旺吩咐姚志彪带人将西面的一间空房腾出来，摆几张桌子，挂了一张孔子像，从书房里找出一些自己当年读过的书，决定像父亲当年一样亲自当先生，这学堂就开学了。

吃过早饭，两兄弟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地走出门，他们准备去后房找秀英姐俩，按照昨天的约定，他们计划今天到田野里去抓虫子喂小鸡。两兄弟走到院子时，发现了父亲站在院子中央。大虎一使眼色，小虎立即明白过来，两个转身就向后门跑去，但是没跑多远，就被姚志彪老鹰抓小鸡地抓回来。

两兄弟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坐在学堂里左顾右盼。姚丁旺中年得子，对两个宝贝儿子是百般宠爱，根本难以约束，更舍不得打他们。但一站在孔夫子像前，姚丁旺的心肠就硬了许多。他见两个儿子实在顽劣，担心他们学不成器，自己的家业会断送在他们手中，于是手中的戒尺就打在大虎的掌心上，大虎也许是第一次挨打，立即嚎陶大哭起来。这一举动立刻有了威慑力，小虎见状，连忙说：“父亲，我有个要求，否则没有心思读书。”

姚丁旺手中的戒尺停了下来，他有些不解地望着小虎，说：“你有什么要求？”小虎说：“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惯了，要读书也要一起读，否则我就不读书，打死我也不读书。”

姚丁旺不禁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通，小虎小小的年纪竟如此大胆，胆敢向自己提要求，甚至还威胁父亲。如果是以前，姚丁旺肯定是怒发冲冠，一定要打得儿子服服帖帖的。但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戒尺。

一九一八年夏天，两兄弟已经有十一岁时了。那年夏天天气特别炎热，刘桂花的父亲去世了，姚丁旺带着两个儿子去奔丧。在刘家里，两兄弟对表哥刘宝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就闹着让姚丁旺送自己到县城上新式学堂。刘宝是刘桂花哥哥刘桂龙的小儿子，被送往清泉县新式学堂上学。刘宝一头短发，穿着学生制服，背着新式书包，讲述着学校发生的事情和县城里的故事，听得大人都觉得新奇，更是让两兄弟听得如痴如醉。刘桂龙也说：“这两子孩子聪明可爱，你赶紧将他们送到县城上学吧，可不要耽误他们前程，我认识新学堂校长，你想通了告诉我，我去给他们打一声招呼。”

回到家中，姚丁旺想了一个通宵，决定送两个儿子到县城上学。临走那天，姚丁旺托姚志彪将两兄弟送到刘家，让他们的舅舅带到县城。两兄弟手拉着手跟着姚志彪走出了村子，大约走了十分钟，来到一片小树林。姚志彪说：“两位少爷，你们休息一下吧，喝口水。”突然一块石头扔在姚志彪身旁的小水坑里，溅起的水打湿了姚志彪的脸。姚志彪抹一把脸上的水，大声说：“谁？站出来。”没有人应答。

小虎说：“哥，是秀英他们吧！”大虎摸摸脑袋，想一会儿，说：“你说得对，他们肯定是来送我们的。”说完，大声喊道：“一二三四五！”从空中传来“上山打老虎！”的声音，王秀英和王义勇从两棵大树上滑了下来。

四人孩子高兴地拉着手，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王秀英从包袱里拿出两条小手帕说：“这是我亲手缝的，送给你们。”王义勇说：“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到县城上学呀！”王秀英说：“你别作梦了，你不是有钱人的少爷，是穷人的儿子，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大虎说：“那我放假回家后我就教你。”小虎说：“秀英，我也教你。”王义勇说：“好吧，咱们拉钩！”四个小指头紧紧地拉在一起。

姚志彪带着两兄弟在刘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刘桂龙带着姚志彪和两兄弟上了马车。刘桂龙看着仍留着长辩子的姚志彪等三人说：“你们头上的长辫子最好剪了，免得进城后有人找麻烦。”

大虎说：“大舅，是不是剪成宝哥那样。”

小虎说：“好哇，那样多神气。”

刘桂龙对马夫说：“等一下，去叫葛大妈来一下，说是剪辩子。”

姚志彪说：“我不剪，这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

刘桂龙不屑地说：“现在是什么朝代了？知道吗？中华民国！你留着辫子进城，小心别人把你当作辫子军抓起来。”

姚志彪说：“我不管什么中华民国，什么辫子军的，反正我不剪，这是以前的规矩不能随便改。”

葛大妈拿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大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将两兄弟的长辫子子剪成了短发。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就出发了，经过四个小时的跋涉，下午一点钟，他们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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