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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易经锻骨（第3页）

可还是始终找不到入门的关窍。

十天过去了，十三天过去了，心中焦急。

“方寸之步，后发而先至，浑然无序。”他不断念着这句话，这是解元告诉他的破关之语，形容的是使用方寸步的一种状态，难以详述。

难道我真的是天资不足？连入门都不行？长时间的失败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百思不得解，那我就千思、万思！】

他发了狠，心念一动，练习场上浮现四个手持长刀的傀儡，自己站在一个直径两米的圆中。

石诚让傀儡联手劈砍他，而他不能离开这个圈。梦中被刀剑加身同样会感受到痛苦，梦中死亡，他也会体会一次濒临死亡的感觉，然后被迫惊醒，醒来后会再次想起死亡的感受。

不疯魔不成活。

湖泊如镜，湖畔鲜血挥洒不断，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进入，生死之间的恐怖一次又一次的体验，意识渐渐模糊。

石诚在模糊间想起了年少时，想起了那一场席卷大地的瘟疫，山贼，染血的刀锋，孩子的哭号，躺在床上不肯咽气的病人，泥泞巷道的腐烂尸体，苍蝇……

还有患病的双亲，他们面如金纸，咳嗽不断。

恍惚间他看见抱着自己的母亲，而一旁的父亲小心的把最后一块饼藏在他衣服里。

“诚儿，快跑，去城里，去城里……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母亲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

他仿佛又成为了那个无助的小孩，开始不停的跑。

四周的场景不断地变换，出村的路，逃亡的人群，所有人都在跑，咳嗽声成了天地间的唯一，不停有人死去，守备军来了，他们拔出了刀，还是在死人。

他不停的跑……

当傀儡们再一次同时挥舞长刀时，石诚眼神已然涣散，他的身体忽地从四柄长刀的缝隙中钻了出去，长刀再变，他却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再次避开。

小小的圆圈里，长刀或劈或砍，四名傀儡封锁了所有可能闪躲的空间，而石诚越来越写意从容，飘逸的身形犹如鬼魅，脚步一错，或旋转，或侧身，或身躯斜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这一刻，这方寸之地，他才是主宰。

跑……【我要跑到哪里去？】

石诚渐渐清醒过来，贪婪地感受着这神奇地状态——没有意识，没有规律，全凭身体的直觉感受来闪避。

攻击需要时间、距离，身体的直觉快如闪电，以不变应万变，敌人一动，立刻察觉，后发先至，出招之前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这可不正是浑然无序？

好似金风未动蝉先觉，这才是方寸步的真谛。

良久，他心念一动，傀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父母的幻象。

他们慈爱地看着石诚，石诚紧紧抱着他们。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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