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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跨年（第2页）

“你怎么在这儿，我到处找你呢。”周哲身后跑来一人，熟练地挽上他的手臂，姿态亲昵。

冯思思顿了一下，才把视线挪到乔璃身上，意味不明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啊。”

乔璃看懂了她的肢体语言，挑起眉，好笑道：“你好。”她没有看周哲，“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不待冯思思继续说什么，乔璃就已经转身走了。

周哲愣愣地看着她背影。

冯思思摇摇他的胳膊：“看什么呢？快来帮我选龙虾。”

周哲回神，摇摇头，两人亲密地挽着手向反方向走远。

乔璃回到收银处，队伍依旧排得老长，封易伸长了脖子张望着，看见乔璃后总算松了口气：“你怎么去这么久啊，吓我一跳，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乔璃把鸡胸肉投入购物车：“回来的时候和人发生了点争执，耽搁了会儿。”

封易立马压下眉：“啊？什么争执，你没事吧？”

乔璃见他一脸紧张，无奈地笑了下：“能有什么事？”

“那不一定，你是女生，总会吃亏些，万一遇见动手动脚的流氓了呢。”他社会新闻没少看。

她笑了下，不想提起周哲，便转移话题：“前面还有这么多人啊？”

封易低下脑袋跟她说话：“你累了？”

这个姿势，乔璃就不用抬头了：“不累。”

“你靠着我吧。”他直起身子，搂住乔璃。

穿着平底鞋的乔璃很无语：“真不累。”但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等到两人总算结完账后，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很久了。比起春节，元旦更受年轻人的欢迎，路上热闹非凡。

封易提着两个大袋子，脚步轻松地和乔璃赶回了家。

一回到家他就开始厨房客厅两边跑，着急忙慌的在元旦晚会开始前把东西布置好。

乔璃笑着问他：“你就这么喜欢过节吗？”

他夸张地挤眉弄眼逗她笑：“有人不喜欢过节吗？”

把吃的摆了满满一茶几后，他又端过来两杯热牛奶，总算大功告成。

封易把电视机音量调得很大，满屋子都是喜庆热闹的声音。电视机许久不用，画面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清晰了起来，屏幕的光洒在身上，仿佛有了温度。

乔璃窝在沙发上，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过节二字。曾经的跨年，对她来说不过是无数个平庸孤寂的夜晚之一而已，最多是看到手机上的时间过了零点，便学着别人的习惯，和周哲互道一声没什么情绪的“新年快乐”。

原来只需要一台电视机、一张毛毯和一个可以依偎的怀抱，做不完的工作、焦虑的心态、冷清的房间、生活的困惑就这样简单地消弭了。

晚会的小品很无趣，乔璃甚至欣赏不了眼花缭乱的歌舞表演，但她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电视节目。

她依偎在封易身上，听他温声叙述着过往：“以前每一年我们一家三口都会一起过元旦，小时候我就坐在爸妈中间，压着毛毯，吃着零食，碎渣落了一身，最后会被我爸提溜起来狂抖。大一点后我就只能坐旁边的小沙发了，孤孤单单地裹紧我的小毛毯，看着爸妈窝在一起。”他语调故作委屈，“我当时就想，以后我也要和未来的妻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们的孩子就坐在我们中间，我伸出手臂就能把他们娘俩搂住。等孩子大了，如果是男孩，那就去旁边的沙发，如果是女孩，那我勉强同意她继续坐在中间。”

“他们可以吃薯片，但是落在地板上的薯片碎渣必须要自己打扫，就和我小时候一样。”

“我妈不准我吃果冻，她说果冻汁会滴在毯子上，黏糊糊的很脏，可是明明就有洗衣机啊，再说了，我根本就不会滴出来好不好。所以以后我一定要给我的孩子买一大箱果冻，让他吃个过瘾，老婆拦着我我也要买。”

......

乔璃的原生家庭让她从未幻想过婚姻生活。少女时期读过的童话故事到了“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就没有了后续，有人说，那是因为结婚后的生活是枯燥平凡的，粗茶淡饭、茶米油盐，和童话判若水火。

可此时此刻依偎在封易身边，听他讲着未来，憧憬着细碎又平庸的生活，她似乎模模糊糊间读到了童话故事完结后的情节——偶尔的拌嘴、烧糊的菜、一眼看得到尽头的未来。

她抬头看着封易，电视上画面变动，光线就忽明忽暗，他的五官时而看得清，时而又隐匿于黑暗，唯有一双盛满温柔的黑眸始终清晰。

真是糟糕，在这一瞬间，她居然无比向往那些平淡的充满琐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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