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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方柠也握着陆康南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他把自己当成了风筝线,只要还牵着陆康南,他就飞不走,一定会醒过来。
昨天还温热的手,现在是冷冰冰的,陆康南的手背上因为扎着留置针而有些微微发青,方柠也捂了好久都没暖过来。
以前陆康南生病,不是有力气骂人,就是借机冲他撒娇要他妥协自己的要求。而这一次,他好像被人凭空抽走了全部神魂,整个人了无生气,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平时那么强势又冷漠的人,现在看起来虚弱的不堪一击,好像随时会消散一样。
不到早上六点,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刚刚开业,菜品有限,只能先买了白粥和鸡蛋给方柠也垫垫肚子。夏玉衡给自己家的厨师打电话,安排了龙虾粥和水果尽快送过来。
方柠也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夏玉衡就举着汤匙喂他:“柠也,你要是也病倒了,小南醒过来会更担心的,现在让他操心对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好处。你听哥哥的话,先照顾好自己,一会儿哥哥家的厨师会送龙虾粥过来,你最喜欢的。”
方柠也这才勉强喝了半碗白粥,就微微皱着眉,再也吃不下去了。
陆康南昏迷不醒,盛业的工作却是一天也耽误不得,夏玉衡又陪了方柠也半天,他的手机差点被公司的电话打爆,成堆的事情等着他代为处理。
许岩给陆康南调了调点滴速度,说:“阿衡,你回盛业吧,老陆这边我陪着,绝对不会让他再出事了。”
“好吧,我回去把公司的事情处理一下,小南醒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陆康南生病,公司的事情确实也耽搁不得,夏玉衡又到病床边看了看陆康南,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下午,许院长亲自过来查房,看看陆康南的血氧,摇了摇头,许岩明白那意思,陆康南的氧气还不能摘,说明他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
期间齐叔来送饭,田勇送换洗的衣物,护士来换药,人来人往的,方柠也好像也都没什么反应。
坐在床边握着陆康南的手几乎没有动过,直到天黑,他才实在扛不住疲累,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咳咳……。”
方柠也睡的很轻,病床上的陆康南轻咳了两声,身子微微动了动,他立刻惊醒了过来。
“康南,康南,你醒了……”方柠也轻唤着他。
陆康南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刚醒过来眼睛还是一片模糊,好一会儿才看清方柠也焦急的脸。
他的脸色惨白,喘气还有些急促,连眨眼都是缓慢的。但隔着氧气罩,方柠也可以看的出来他唇角轻轻勾了勾,努力的在对他笑。
陆康南抬起一只手试图去摘氧气面罩,方柠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康南别动,千万别动,许院长下午过来查房说你血氧不达标,还不能摘掉氧气,是不是脸上难受?我给你揉揉,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方柠也受伤的时候也用过氧气面罩,他知道这东西勒在脸上让人很不舒服,但又不能让陆康南摘掉,细嫩的手指肚在陆康南脸上被氧气罩勒着的地方轻轻按揉着:“好些了吧。”
陆康南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他拉住方柠也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抓了两下。嘴唇动了动,方柠也知道他想说话,立刻靠近,就听他用气声慢慢的说:“抱抱……就好了。”
“好,抱抱,抱抱就好了。”
方柠也心中酸涩,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
陆康南身上有很多电极片的连接线,方柠也怕压到他只能轻轻的抱,陆康南显然很不满意。
方柠也心里承受能力差,而且陆康南抢救的时候太凶险了,他有些应激反应,脸色也不好,哭的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
陆康南心疼,他闭上眼睛攒了点力气,费力的往边上挪了挪,轻轻拍了拍病床,示意方柠也躺上来。
方柠也看的明白,但还是摇了摇头:“会压到你的,现在不能任性。”
陆康南拉着他的手,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恳求,声音虚弱的缓缓说:“柠也,抱抱我,我好难受。”
方柠也的心一下就软了,他回头看了看门外,没有护士的动静,轻手轻脚的爬上了病床。
说是他抱着陆康南,其实还是陆康南把他抱在怀里,好在方柠也瘦弱,两个人虽然挤了一些,但也还躺的下。
陆康南身上没有平时体温高,但清新的荷尔蒙味道一点都没变,方柠也把头埋在陆康南颈侧,贪婪的深吸了口气。
“是哮喘吗?”
陆康南低沉微哑的声音飘进方柠也耳朵。
方柠也抓着陆康南胸口的衣服,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嗯。”
陆康南本就略显急促的呼吸更加不稳了,方柠也把他抱紧:“没事的,你会好的,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陪你,一刻也不离开,别怕。”
陆康南在方柠也瘦弱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着,隔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着: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柠也,以后该多累啊。也许秦晏说的没错,我到死也带不上那块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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