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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钟陵许久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人，或者说，他从未遇到过这般冷静自持的人。

他结识的女子，都是春日繁花，明丽娇妍，除了绿苇裹着积雪冬眠，只她清冷如秋夜寒雨。

是以，他起了兴致道：&ldo;照你这般说，那便是安于天命，无欲无求了？&rdo;

白饮露摇头道：&ldo;天命，虚无缥缈，不值一说。凡人所求，不过是遵循本心罢了。&rdo;

钟陵想了想，又道：&ldo;那，你的本心呢？&rdo;

白饮露有片刻的凌乱，收拾好情绪道：&ldo;门主若是愿意听，我给您讲个故事吧。&rdo;

钟陵点头道：&ldo;长夜无聊，你但说无妨。&rdo;

白饮露复倚在门上，仿佛难以撑起那些繁杂驳芜的感情：&ldo;从前，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后来，我们一起喜欢上了一个男子……&rdo;

钟陵看她停下来，便道：&ldo;注定是苦局。&rdo;

白饮露笑了笑，仿佛是自嘲：&ldo;是么？这样的事，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的。谁料，我那朋友……她在我每日的饮食里，加入了一样东西。时间久了，我病得糊涂，也就做了错事，被赶了出来。&rdo;

钟陵道：&ldo;□□？&rdo;

白饮露摇摇头：&ldo;不是，她还念着旧情吧。&rdo;想了想又笑道：&ldo;你猜都猜不到，她加入的是什么。是酒。&rdo;

钟陵脑子里仿佛有一瞬间的清明，然而他努力去想时，却眨眼就不见了。

&ldo;每日加一点，时间久了，我上瘾了。她就告诉我，哪里藏着这种酒。&rdo;白饮露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ldo;哪种酒？&rdo;钟陵疑惑道。

&ldo;是被禁的。&rdo;白饮露平静地答道。

&ldo;那后来呢？你那个朋友呢？&rdo;钟陵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白饮露看了他一眼，温声道：&ldo;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却再也没有见过她。&rdo;

钟陵终于回过神来，问了句：&ldo;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再见到她？&rdo;

白饮露摇摇头：&ldo;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能原谅。所谓的一笑泯恩仇，我自知做不到。&rdo;

钟陵愣了愣，又想起什么来：&ldo;那，你们喜欢的那个男子呢？&rdo;

白饮露皱了皱眉，方答道：&ldo;……不知道。这么久了，兴许，也已经子孙满堂了吧。&rdo;

钟陵神色凝重，好半天才道：&ldo;这是说笑了。你还这么年轻，他哪里又有子孙满堂呢。&rdo;

白饮露笑了笑，没有否认。

夜慢慢尽了，白色的雾开始弥漫，打湿了乌发，打湿了绿衫，也打湿了白饮露格外清醒的一双眼。

钟陵却是不自觉地染上了困意，今晚他听到的太过震撼，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故事。他总觉得，这同他有脱不掉的关系，甚至，白饮露的到来，便是某种事情的开端。

想到这里，他撑着疲倦向白饮露道：&ldo;你也回去歇会吧，哪天走……和绿苇说一声，我也就知道了。&rdo;

白饮露点点头，想了想又道：&ldo;漂泊之人孤寂太久，偶然寻个可以倾诉之人，难免聒噪，门主请莫要往心里去。&rdo;

☆、第十三章诚如你我

归期日近，白饮露仍然不能下定决心。

钟陵和绿苇是欠了她的，她最灰心时恨不得日日折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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