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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你……&rdo;

&ldo;我就是这样的废人，你不用怜悯我，不用骂我，我都清楚。&rdo;周涵芝说完站起来推门走了出去，看也不看还躺在地上的郑琰。

郑琰翻身而起跑了几步想拉住他，周涵芝振袖甩开他的手，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ldo;我帮你，就是害你。秦谈玄，除了对我之外，为政时你觉得秦容顾哪里比不上你的父亲和哥哥？他利用我，你难道没和他抱着一样的心思吗……&rdo;

&ldo;涵……&rdo;郑琰没说完，周涵芝已经快步转身下了楼，他自始至终没见周涵芝说话时的满面颓然。

没有一个人愿意把心送出去给别人践踏。

周涵芝在池边的桃树下闭目静了半天才敢回弘文馆，一进去就迎面碰上了陆克礼

&ldo;哟！涵芝的眼怎么肿了？不是跟郑琰打起来了吧！有事千万说出来，他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过他。&rdo;

&ldo;没有的事，我……只是摔到了地上，摔疼了。郑琰应该早就回去了，和他没关系。&rdo;周涵芝安抚陆克礼道，&ldo;陆大人为学生担心了，是我的不是。&rdo;

&ldo;唉……&rdo;陆克礼替他拍了拍背后的土，&ldo;你这还是仰面摔的？脑袋可疼？千万别摔出毛病，你哥哥来找我，我可就没法子喽‐‐&rdo;

周涵芝&ldo;嗯&rdo;了一声，一上午勘正书文时都心不在焉，陆克礼一摸他额头发烫，赶忙要叫人送他回去歇着。周涵芝摆摆手，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能走回去，陆克礼却不放心，最后非要亲自送他。周含还未回来，陆克礼不便去他府上，一直把周涵芝送到了周含的府邸附近才作罢。

周涵芝看他走远扶着树长舒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会想要自己走回太子府，却眼前发昏直直摔了下去。

&ldo;周羡言！&rdo;他倒下前听见秦容顾喊了自己一声，模模糊糊看见了跑过来的秦容顾和周含。

若在去向鹤宫之前，他是真真切切的喜欢着秦容顾的，他求的很少，只觉得秦容顾若能记住一点他的好也就够了。可兜兜转转，秦容顾也不过物尽其用想利用他一把，甚至是性命的代价‐‐就算最后反悔了，也终于是有过这样的心思。

苦瓜籽

忆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犊走复来。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

周涵芝爬到了东渠桥桥边的树上看书，浮烟在树底下吃果子。秦容顾在屋子里没找见他，在园子里绕了半天看见浮烟才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ldo;下来吗？&rdo;他仰头从葵瓣瓠盘中拿了个金铃子递给周涵芝，周涵芝朝秦容顾扔了几片叶子然后才接了。

&ldo;不想下去。这是月前给你种的，你说没吃过变黄了的苦瓜。我小时候没少吃，其实不稀罕这个。&rdo;他说着掰开瓜捏了几个红色的瓜籽放到了嘴里，瓜籽上一层红肉滑且微甜。

周尚书的府中好东西不算少，周涵芝住在角落里却吃不到，会爬树还是因为独居院中有桃树。夏天程伯帮着他搭了竹架再种几棵苦瓜，黄花开败长出青绿褶皱的瓜，一日日过去青白发绿的颜色转成桔金，掰开就有裹了红肉的籽。他也种过葡萄，不过没活；种了枣树，小小一棵刚长叶就死了。

他把剩下的一半金铃子给了秦容顾，秦容顾含了一颗籽。

&ldo;涵芝什么时候才想下来？&rdo;秦容顾吐了籽笑笑，&ldo;料弘文馆里那几位也没想到你竟歇在树上。&rdo;

周涵芝深吸了口气从树上跳下来，前几日摔倒磕伤了膝盖，跳到地上腿一软险些摔倒，秦容顾赶忙搀住他。

&ldo;我不想去弘文馆，只想歇着。&rdo;

&ldo;不想去就不去，我又没要你去。&rdo;

&ldo;容顾……&rdo;周涵芝蹲在水边看着池子，想了半天继续道，&ldo;如今只有一个鹿里侯，你觉得他如何。&rdo;

&ldo;他不安分，我不想留着他。&rdo;秦容顾敲敲他的脑袋，&ldo;我皇祖母有三个儿子，大皇叔先她一步病死。她老了念旧，留下这个看着恭顺的皇叔。可我听鹿里侯说自己一生精忠报国，却寸步难行。没人刻意给他使绊子，我也是。自他之后，大概再无侯位，容懋会一直待在王都。怎么想起问这个？&rdo;

&ldo;你知道，&rdo;周涵芝向水里投了枚石子，&ldo;不然不会带我去向鹤宫。去了向鹤宫，看到天欲雨也不会再往紫藤花底下走。玛瑙佩很好看吧，焦明神鸟住在南边，鹿里的小咸池边上。&rdo;

&ldo;你既然知道，&rdo;秦容顾背着手站在周涵芝身后，阵阵微风吹过去，发丝掠过脸颊，&ldo;很抱歉，我最后也不忍心让你为我挡一剑。虽然知道你无性命之忧，还是……觉得愧疚。是我错了。&rdo;

&ldo;嗯。&rdo;周涵芝站起身看着秦容顾，&ldo;刚才你能告诉我，我很高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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