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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哭，快点起誓……咳咳咳……&rdo;娘的口气倏然变得焦急了起来。

无奈之下，她哽咽开口道：&ldo;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rdo;

她的誓言刚起了个头，便听见一阵妩媚的笑声由远及近而来，&ldo;哐&rdo;的一声，那道破败不堪的木门应声而倒，徒然间一阵暗香袭人。屋内，娘与她一大一小愣愣地望向倚在门边一名身着一袭轻薄白纱的妖娆美艳女子。

那名女子杏面桃腮，唇红齿白，一头乌黑的丝发侧绾在右耳后，插了朵红色而妖媚的鲜花，松散的碎发垂于胸前更显媚态，雪白的颈项，粉嫩的藕臂都暴露在那白纱衣裳之外。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只见她抚了抚自己几缕碎发，诱人的红唇轻启，哂笑道：&ldo;呵呵呵，姐姐真是让人好生难找。哟，没想到侄女儿都这般大了，长得可真是水灵可人。&rdo;说着，那一双纤纤玉手便向她的面庞伸来。

&ldo;娘……&rdo;她躲过那女人的魔爪，连忙退至娘的床前。

撑在病床上的娘亲连咳数声，露出惨白的笑容，道：&ldo;你们来得可真快……咳咳咳……&rdo;

&ldo;姐姐哟，妹妹的速度算是慢的了，好不容易才从那群男人里脱身，不然，姐姐也莫用受这般委屈，&rdo;那美艳的女人痴痴地笑着，又道：&ldo;其实还是怪妹妹学艺不精，否则也不用找了你们这么多年，让你们娘俩受苦了。&rdo;

&ldo;符儿……起誓……&rdo;娘又道。

&ldo;哟，姐姐，你这就不对了。&rdo;娇媚的话音刚落，倏地，那美艳的女人便一把擒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一双翦瞳，笑意收敛，偏头对床上的娘亲，道：&ldo;背叛了天一族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那毒让你拖了这么多年，也算你命大。若想符儿好好的活下去，你何苦让她发那么毒的誓言。当年你发了毒誓，又怎样？还不是成了这副鬼样。符儿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也想让她步上你的后尘？&rdo;

&ldo;唔……&rdo;闻言，娘一口黑血骤然自口中喷出，溅了身上和被上全是。

&ldo;娘！&rdo;她尖声叫着，挣脱了那美艳女人的纤掌，扑向床边，刚好接住了娘亲歪倒下的身子，大声哭道：&ldo;娘，你不要死。你这个坏女人，你出去，出去。娘……&rdo;

那美艳的女人瞧见这副情形，也不气恼，继续道：&ldo;怡惜，你我都知道，想要成为天一族的圣女，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能不能当的上，那也要看她的造化。今日是我先赶过来，若是换了其他的人，便是由不得你了。&rdo;

&ldo;怡悦你说得没错，我怡惜能苟延残喘的活至今日，无非是爹想要我的符儿，尚留了我一条命在世。呵呵呵，如今我已油尽灯枯，还能护着符儿到多久……&rdo;娘亲强忍着病痛，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又轻咳了数声，接着道：&ldo;怡悦，我将符儿交予你，就当念在多年姐妹的情份上，还有你欠我的，就当我跟你讨回，无论将来如何，你定要保她周全，咳咳咳，切莫要让她，像你我一样……你答应我……&rdo;

收起笑脸，那美艳的女人正色起誓：&ldo;我怡悦对天起誓，定将毕生所学全数传于符儿，定不让她在这世间受一点委屈，若有违誓言，定遭……&rdo;

&ldo;好，还有这个，给你，咳咳咳，等出了这屋，你再看……&rdo;不知为何娘亲没待那女人发完毒誓，便出言打断了那女人，娘亲从枕上掏出一个油布包着四四方方的物品，放至那女人的手中，转首以手招了招她，道：&ldo;符儿，你要记着，你是我怡惜的女儿，你只会比我更坚强，身为天一族的女人虽是命，但娘相信符儿一定不会成为天一族的傀儡。记着，你自己的命只能由你自己掌控，咳咳咳……&rdo;娘亲说着咳得更厉害，吐了一口黑血。

&ldo;娘……&rdo;

&ldo;怡悦……谢谢你……&rdo;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娘吐出了最后的话语，再垂首望着床边最疼爱的她，抬手触摸着她的粉颊，倾尽最后的美丽，绽放一抹微笑，呢喃着：&ldo;符儿……不要怨娘……我的符儿……&rdo;

那骨瘦如柴的手臂垂下了，娘亲带着人间最慈爱的微笑，缓缓地，倒回了床上……

&ldo;娘，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娘――&rdo;

清晨过后的太阳，如火似的燃烧了起来，烧红了山腰上的那间木屋，烧红了那屋中的人。

第十四章倚笑浮生

想至此，美仁苦涩地笑了笑，娘已经去了十年，那日的情形却依然清晰如昨。当时她不明白，何谓天一族，何谓圣女，更不明白娘为何要将她将托付于那样一个女人，一个从外表看上去就不似正经人家的女人。那个女人便是悦姨。

从被悦姨带走的那一日开始，她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回忆当初，美仁忍不住地想笑，悦姨承诺娘会将她的毕生所学全授于她，孰不知她的传授方法是多么的骇人。

离开萧山没几日，到了杭州，悦姨竟将她丢进了杭州最大的一家花楼――倚笑楼。雕花的大门，朱红的梁柱，墨绿的飞檐，洁白的扶拦，都是那倚笑楼特有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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