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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他年轻的声音冲向地面，但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清次耳中。

&ldo;请您杀了他们。&rdo;

清次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正在考虑，又好像根本没有去听他的话。

&ldo;您是浪人吧，如果我……&rdo;

&ldo;两百文钱，我没兴趣。&rdo;

清次打断他的话，他的声音充满了慵懒，好像还没有睡醒，十分疲倦地接着道：&ldo;而且如果因为被抢了钱就想杀人的话，不如去找近郊的盗匪吧，哪怕为了一文钱，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rdo;

&ldo;不是那样的。&rdo;少年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仍然低着头说：&ldo;因为我不想死，所以想请您帮忙，无论要多少钱，我都会凑足数目给您。&rdo;

仿佛是忍受着什么屈辱似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出&ldo;我不想死&rdo;这样的话来。

清次低头望了他一眼，却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他走出很远，少年依然没有站起来，只是那样跪着，既没有动也没有一点恸哭的的征兆。

如果他站起来追赶，或者哭喊着求救，也许清次并不会停下，但他却只是一动不动地跪着。

不甘心吗?

这个世上有着太多让人不甘心的事，百姓被迫劳作纳贡，贵族们奢华享乐，弱者饱受欺凌，强者肆意施暴，有人死于街头巷尾也是见怪不怪的事。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少年听到远远传来的那个声音后，立刻惊讶地抬起了头。

&ldo;染丸。&rdo;

清次微微地挑了下眉毛：&ldo;你是武士家的孩子?&rdo;

&ldo;不是。&rdo;虽然矢口否认，但是从跪地的姿势和俊秀的长相来看，并不像是出身低下的人，虽然没有元服，但大概已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嘴角的伤痕不再流血，即使遍体鳞伤，似乎也没有失去那种不卑不亢的神情。

也许又是哪个被断绝家名收回封地，因而失去依靠的武士之子。

幕府为了弱化大名，强化自身的强势地位，不断以各种方式实行改易政策，面前这个叫做染丸的少年，仿佛就是自己当年的影子一样。

&ldo;用那两百文钱，请我吃点什么吧，如果不被吵醒，继续睡下去倒不会感觉肚子饿。&rdo;

染丸怔了一下，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香气四溢的天麸罗和蒲烧六串一盘地放置在盘子里。

因为怕着火而摆在路边的小摊，有着上级武士们无法享受到的美食。

染丸捧了另一盘蒲烧放在清次的身边，一共才用掉六十文钱。

鳗鱼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在清次身旁坐下，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ldo;是因为欠了钱?&rdo;

&ldo;嗯，去世的父亲因为没有谋生技能，所以整日和山贼盗匪混在一起，欠了不少钱，他死后那些钱就要由我们来还。&rdo;

清次当然知道没有谋生技能是什么意思，因为改易而四处游荡，生活没有着落，但却放不下武士的身份去做低贱的工作，这也是很常见的事。

&ldo;欠了多少?&rdo;

&ldo;其实也不是很多，大概有六两金，一共两万三千多文，本来是可以筹到的。&rdo;

染丸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愤恨的表情：&ldo;但是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总是不断被抢走，如果明天不能还清，母亲和姐姐都会被卖到游廓去……&rdo;

六两金。

差不多是去舞风见若鹤一次用掉的钱，清次仿佛感到那香气四溢的蒲烧变了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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