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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东郎，你先听我说。正是直到那日，我才知道，或许这世上，真有鬼神，天命不可违。但是我又想到泯泯众生，又有几人有机会窥见天机？一人能遇见，是不是说明其运其行，人力已不足以扭转？所以当雪白的梨花瓣就在眼前，万里无云的晴空中，一道闪电忽然劈下，那一瞬间，我说的是&lso;天变其为我耶？死亦何恨。&rso;&rdo;

&ldo;……别开玩笑了！这又是哪本画本中的故事？&rdo;

&ldo;东郎，我没有骗你，我再也不会骗你了。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当时说的&lso;死亦何恨&rso;只是吹牛罢了。我若当真无恨，今日今时又为何而来呢？东郎，我后悔当年随口就叫你东郎了，还是你本来的名字好……&rdo;

越帝只觉得眼前一晃，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面孔慢慢模糊起来，只能看到他嘴唇微动，飘渺的声音传到耳畔，似乎是：

&ldo;不管天意如何，我意，你明白了吗，万年郎？&rdo;

越帝睁开眼，环视四周，这是自己的寝殿，自己靠在椅背上，左手支颐，右手抓着一方巾帕，膝上横着一柄泛着青光的利剑与其血红的剑鞘。

两个高大的侍从一左一右沉默地矗立在他身旁。

不知他们刚刚争论出结果没有。

&ldo;阿洪、阿涛&rdo;越帝利落地收剑归鞘，站起身来吩咐道：&ldo;备马、备礼，朕要去向仆she请罪。&rdo;

侍从们应声之后即刻各司其职去了。

越帝踱至窗边，缓缓抬头，日正中天。

紫薇郎，你定是想说：

你我此生缘尽，不妨过好此生，以平我恨，以待来生。

第3章承

&ldo;陛下当日为显齐王之尊，加封其一字并肩王，臣听闻齐王之幕仲有大言不惭者言齐王开路为皇……&rdo;

燕帝轻笑，抬手打断中书令怒气冲冲的陈词，而后亲自斟上热茶以示赔礼。

&ldo;卿无须为此忧心，卿乃朕之心腹股肱，卿不喜齐王也无妨朕对齐王一片赤忱，朕想齐王与其幕仲待朕亦是如此。&rdo;燕帝促狭道。

&ldo;便是齐王自己，也有不少无状之语逾越之举！&rdo;

燕帝摇头，温言道：&ldo;齐王言行略有超脱之处，只因他本是潇洒之人，有豪侠之风。&rdo;

中书令轻叹一声，眉宇间颇见惋惜，&ldo;陛下待齐王仁义之至，臣只担心有朝一日，齐王有负陛下，陛下该如何伤心？&rdo;

燕帝无奈：&ldo;朕与齐王是总角之交，多年来朕不曾薄待他，他为何要负朕？&rdo;

&ldo;当年德邑之战，齐王只是险胜，便筑起京观昭告天下耀武扬威。陛下如今受他几下朝拜几句奉承便忘了当年的羞辱了吗？&rdo;

&ldo;朕没忘，但朕当年只怪自己兵道不精，怎会怪齐王？齐王只是年轻气盛，并无恶意。何况在巴陵朕全歼齐军已一雪前耻。如今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岂不为人生幸事？卿生于荆楚，铭记先人庄王拒筑京观，&lso;止戈为武&rso;之志，仁者风度，着实令朕钦佩。卿就当全朕以德报怨之令名，不要再同齐王计较了，好么？&rdo;

此时燕帝双眼微弯，面容略带歉意。

中书令忽有今夕何夕之感，仿佛眼前不是武霸天下坐拥四海的&ldo;赤帝&rdo;，还是当年他去楚投燕，亲自郊迎，如高山新雪不带一丝浊色的燕王。

话已至此，中书令再有满腹劝谏也只能暂且咽下，苦笑着告罪。

燕帝又&ldo;卿与朕义则君臣，情逾骨肉&rdo;这般云云对受挫的中书令大加安抚，这才令其告辞时面色稍霁。

亲自将今晚第五位峨冠博带请见的爱臣送至西阶，燕帝长舒一口气，略显忧郁，摇摇晃晃地走回殿内，掀开竹帘，见到桌旁轻袍缓带的少年，展颜道：

&ldo;阳平公、太原公劝我小心秦王，司隶校尉劝我防范吴王，龙骧将军、中书令劝我看清齐王。分配好的么？&rdo;燕帝呵呵一笑，&ldo;来来来，东郎，我们继续，把我灌倒，若待会有人来对我说你坏话，我就可以不见了，哈哈。&rdo;

&ldo;我又不随你去，去也是错，不去也是错，人真难做。&rdo;少年做了个鬼脸，接过燕帝用油纸包好，递至手边的烤鹿肉，美滋滋地咬了大大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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