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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杀ing8（第2页）

“态度端正一点……面对一位认真工作者必须给予尊重，千代……说实话，如果不是文笔还算出众，那篇邮件冷冰冰的论文一般的行文风格和你还挺像的，我手机上有那篇邮件，或许你可以学习一下？”

“你确实应该加强一下自己的文学修养。”

“那么，千代，这样的程度能做到吗？”

难得与兄长长聊半个小时，真田千代从幽灵君身上得来的烦闷之气尽数消散，甚至多了几分愉快。

那位过于敏锐松田阵平果然很麻烦，居然从她与青天目羽西的行文风格不同上，几乎就看穿真相。

不幸的是，他让真田千代自己查自己，真田千代表示：通讯公司这么厉害的防火墙，当然是攻不破的呀！

【让我自己查自己，开心！】

真田因太郎也很厉害，同时被夸被损的真田千代对自己的国文水平充满疑惑。但是，她着实对青天目羽西笼中鸟、堕入地狱之类的句子表示认可，决定考虑将其加入自身词汇表。

真田千代当时的考量相当周全：在前一周目跟随警方真田千代已经掌握了大量关键信息，在完成邮件后以防万一的还去翻找了一下青天目羽西的病历本，记忆障碍症——如果病历本原本没有这个病症，真田千代当时也有计划为她的病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理清楚利害关系，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个被心理疾病折磨得打算以非法方式解决痛苦之源的家伙。

青天目羽西的计划确实还算细致，但即便是成功且逃脱法律制裁又何用之有？画家作为毒品运输的重要一环，工具在没有彻底坏掉之前，节俭持家的主妇自然是物尽其用！至于当家人——拿到完整退休金后自然是扫地出门，霓虹最不缺的就是想要男主人消失的主妇。

东京警视厅拘留所，星期四，初夏，天气阴。

隔着厚厚的透明探视窗，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没有多余装饰的干净盘发，刘海之下是锋利如剑芒的眉眼，语速较常人更快的冰冷女音沉稳开口：“那么，我再确认一遍，你面前这封投毒预示信，确实是青天目小姐，你发出去的吧。”

九条玲子今日是西装西裤的搭配，紫红色衬衣严谨的扣到了。

或许是为了与这身装扮更搭，她单薄唇瓣上也是偏紫调的暗红色，与妆容精致且庄重的九条玲子不同。

偌大玻璃墙后的女人如同疾风暴雨后的残败枝叶，惨淡且苍白。她低沉着脸，将眼睛埋在凌乱的发丝下，只有干瘪的唇无力蠕动着：“是，九条检察官。”

“那么，你之前否认的原因是？”

“我有严重的抑郁症，记忆障碍症也是其的并发症之一。这些在我的主治医生犬养医生那里，都有相关的记录，”女人抿唇，好似在背诵台词一般毫无波动，她继续道，“至于一开始否认，也是这个原因。事实上，虽然后来对此事确实有一些印象，但关于这份邮件具体的细节，我直到现在也没完全想起。”

再次核对完整个事件，九条玲子起身告辞，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到橱窗另一面女人那细弱地仿佛烟雾一般呼一口气也会散去的低声问话：“九条检察官，记忆障碍症……抑郁症会影响我的定刑吗？”

她似乎想问一些别的问题，但最终，还是改口了。

但是她的这个疑问，也是很多在拘留所的犯人们所关注的问题。

九条玲子不假思索，认真的回答：“目前来说，你的罪名主要有以下两项：一是协助运输管制品，二是杀人未遂，鉴于你有自首情节，但……”

女人终于抬首，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清潭一般澄澈的棕色眼眸，眼神温驯得像是屠宰场跪地落泪的母牛，让与其对视的九条玲子下意识将声音放柔。

“是，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九条检察官。”女人站起来欠身，她瘦弱得如同一朵深渊色的矢车菊，花枝颤颤，在“笼中鸟”的白底黑字上，落下一道孤独的影。

女人那无甚血色的唇瓣弯出一道释然而满足的笑，脱胎换骨、迎接新生。

那封信，除了自我救赎，青天目羽西再也找不到其他解释——即便直到现在，她也觉得那封信的内容冷静规整得过于陌生。

——分界线——

“说起来，那位青天目小姐确实很遗憾……”细碎的雨点仿若这个城市的眼泪，肆意在灰色车窗上生出一朵朵花，中里事务官惋惜道，“熊谷守二奖，如果没有这次事件的话，画家青天目羽西该是多么的令人憧憬和崇敬。”

“青天目小姐是被波浪席卷的绝望自救者……可惜……”中里事务官喟叹道。

发生旋转寿司事件的那一天，正是青天目羽西的画作被提名入艺术界大奖——以国宝级大画家熊谷守二被命名的那项大奖的那一天。

青天目羽西虽接到了那通重要的提名电话，但却在巅峰之时从云中坠落，被拘留，被审问，被宣判——那幅心血之作，更是被举办方默默寄回，快递几经辗转，消失无影无踪。

国民的艺术家，可不该是法外之徒。

雨刮器收回是一层薄浪，推开是在朦朦胧胧中被浸湿的城市。

“nooneisabovethew。”九条玲子疲惫地按揉太阳穴，将问询记录本放在手边座椅上，靠上背椅缓缓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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