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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义气（第1页）

山村是我陌生的一个世界。我和文卿走得很快，不觉额角汗滋滋的。太阳爬在山崖，挑夫穿着破旧的解放鞋，担着扁担沿着山中小路上山。他们挑着食品和矿泉水，说是为旅游点送货。

河溪，因天旱裸露着，长绵不断的卵石滩。溪水很少，一股溪流在卵石间，涓涓流淌……像是随时都有断流的危险。这就是传说中，南阳公主在上游洗浴“风泉漱玉”的小溪。现在可不能洗澡了，顶多也就是泡泡脚。溪边，长着散散落落的花椒树，树上长满了野花椒。据说，在六七十年代，这里还有狼群出没。现在，狼早已绝了踪迹。

看来，现在最危险的是人！

当然，在山区不是经常有劫匪。我们这次是个例外。孟家三兄弟，听有人在库山村，来了一个很有钱的人。他们兄弟三人商量着，他们打上了我的主意。他们合计着，为了救小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于是，他们每天天黑就在村外，集结为伍，一起到库山村外。盯住我住的大院。他们观察着我的动向。他们看着我的大院灯熄，这才回去。就象猎人守株待兔一样。想来，他们兄弟很是辛苦。

昨夜在孟老大家。孟嫂说道孟小妹，她不由地潸然泪下。她说：“我劝过他们不要去绑票。弄不好要出事。小妹非但救不出来，你们兄弟在进了监狱。你们让我们妯娌几个怎么活呀。你们大人大量的，不要与他们一样见识。我这里给你们磕头了！”她说着就要下跪。文卿扶住她说：“大嫂，他们绑票毕竟触犯法律。我们也不想追究他们，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干这种事。”

孟嫂拉住文卿的手。她用粗糙的手，抚摩着文卿手背说：“这位大妹子说的极是。要不是让你把他们教训一顿，他们那能听我的。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好的身手。”她又看向我说：“想必这位哥哥的身手，更是高深莫测！”我看着孟嫂说：“你这就说错了。如果没有文卿，我就被绑到你家了。”我想想说道：“我也认识一个行警队的屈队长，不知道是否，和你们说的是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这个忙，我兴许能帮。”

我和文卿回到库山村，夏东东正在大街找我们。他穿着一身浅黄的水洗布装，头上留着长发，他在山村里显得很滑稽。他老远就朝我们做作的一笑。他等我走进了，问我：“李总，您这是上哪遛弯去了？”

我笑笑说：“今天，我们是走的远点儿。你早上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我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文卿一路上，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她虽然同意留下来，我想她肯定对我有看法。她只要能留下来，我就会多在这儿住上一阵儿。这些年，我真是太累了。房东讲，库山村自古都是，兵家的必争之地。起码，可以追溯到宋朝。据说，穆桂英曾在这里屯兵。抗日时期，八路军和日本兵也为了争夺，进山的咽喉要道。发生过血战。只是到了近年，这个被遗忘的角落。因为旅游业的兴起，这才重新引起人们的注意。

我吃了早饭，便倒头大睡。昨夜，太让人刺激了！我来此是找个清净地方，修养一段时间。没想，昨夜遇见孟家三兄弟绑票。天底下，最可恶就是绑票的这种人。可他们怎还道出，一番苦衷？现在，真是善、恶难分哪！我一觉直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我醒来睁眼一看。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我翻身下炕，我这才主意到，自己是穿着衣服睡的。我刚出门，见孟老大和文卿，他们在院里的槐树下说话。我心中好笑，这对昨夜的冤家。他们几小时没见，象是成了久违的朋友。也许，这正中江湖上的一句老话：“不打不相识”。

孟老大见我睡醒出来，他对我深深鞠躬：“李总，你走了以后，我们三兄弟合计过了。小妹的事还是要拜托您了。昨夜，我们兄弟多有冒犯，您还原谅了我们。就这我们也感谢不尽。可是我们是些穷人，也无法报答……”

我打断他的话说：“孟大哥，你这是说的那里话。天下人都一个缘字，你们要是不想绑我的票儿，我们还不认识哪。”我说想起睡前，我要跟行警队的屈队长大电话，问问孟小妹的案子，是不是他办的。我掏出手机，在电话薄上，找到屈队长的手机号码，我拨通了他的手机：“喂，是屈队长吗？”这的信号，不十分清晰，但也说的过去。那边，屈队长问：“你是谁？”

我说：“我是李晓男。”

屈队长听出是我，他很惊讶：“哎呦，我的李老板。哥们，我听说你出事了。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你现在在哪？回石城市了？”我说：“没有。我在外地。我有一个朋友，拖我问一个事情。”他说：“你说，只要我知道。”我问：“你是不是正在办着，一个名叫孟小妹的案子？”屈队长回答说：“是。这个案子拖了很长时间了。你不提我都忘了。怎么，这么个案子，都托到你那去了？你说，这个案子让咱哥们怎样办？就凭你一句话。”

我一听他这样说，我呵呵一笑问：“我又不是你们局长，我说了能算吗？”他告诉我说：“这是个没人管没人问的案子，咱哥们说了算！”我说：“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你就让她家，把孟小妹取保候审算了。不然，你们再关上一年，也未必能把这个案子破了。再说，你们不抓逃犯。总关着一个打工的，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

屈队长在手机中，他答应的很痛快：“行，就照你说的办。不过，还有些手续、以及审批程序要办。可能不会很快。”我一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我上次去行警队看我小姨，我给了他两万。我冒充了一个假警察，这才见到小姨。我知道这哥们胆大，为人也很仗义。那次，还是被枪毙的小德子，为我引见的他。后来，在小德子被抓以后，我们见过几次面。他也认为小德子是个替罪羊。但那可不是，谁能可以改变的事实。既然不能改变。后来，见面也就不提。时间一长，小德子的事，也就被人们遗忘了。我和胡玉结婚那天请他去了。

我说：“这事儿，你要办的快些好吗。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当然，你好要有些花费。这样吧，我暂时回不去。你先垫着，有人过去，或者，我回去，我给你两万。这些钱够吗？”屈队长忙在手机中说：“我估摸着用不了。”我趁热打铁的说：“够就行。那就这样定了。”

真是，天下无巧不成书。我还真没想到，孟家的这件事儿，让我的一个电话办了。我刚关了手机，就见孟老大，他“扑通”跪在地上。我忙把他拉起：“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我可经受不起。”

孟老大流着眼泪道：“这真是让我们遇见贵人了。等小妹出来，让她给您当牛做马！”文卿听他这样说，她望着我呵呵直笑。我不知文卿是何意。可能孟老大把我和文卿，看成是相好的了。我从出了车祸，没了往日的潇洒。风流倜傥。我现在很丑陋。我心态也不好。这时，夏东东来叫我们吃午饭。我们吃饭就在屋子的中堂。我在东屋睡觉，文卿在西屋。夏东东在东侧房。他做饭在西厢房。

这是村支书的旧宅，他刚盖了一处新瓦房。文卿打前站联系时，她一眼就看上这里。村里人都说，这个宅子风水好。这话我相信。村支书叫扬求吏。他路过这里也来聊天。他说，过些天附近有个庙会，他带我去求个签。不知为什么，我近来有些迷信。这两年与我要好的女人，她们都出了事儿。胡玉活着的时候，就在林心雨的别墅二楼“原始部落”中，挂上了一张巨大的龙画。她说，这画可以辟邪。可最终她没能，躲过这一劫。

在房子的中堂，有一张旧式的红漆八仙桌。这桌子有几处，还脱掉了漆。我们在这吃饭和聊天。我想，过去村里的一些老员外。他们不就是吃喝无忧，泡上一壶茶。谈古论今，好不惬意。在古代，为什么有人，“退隐江湖”。想必，这里面自有人家的道理。

我在吃饭的时候，还在想文卿为何那样笑自己。或许，她怕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孟老大坐在下首，他为我们斟着酒。他恭敬的望着我们说：“我是个粗人，你们有什么力气活找我。”我听他的这话，感觉他还是个义气人。我微笑着对他说：“昨夜的事，我们大家都不在提它了。把这些事常挂在嘴上也没意义。今天，我们高兴菜又这么多。你不必客气。”

夏东东告诉我：“咱们的山鸡和野兔是孟大哥一早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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